她很輕地嘆了一口氣。
回到雍親王屋子里的時候,對著在等答案的兩人,神色頗有些無奈。
沈澤坤倒是早有預料。
他也跟著笑。
到最后,沒有回答葉浮光替小蘩帶來的任何問題,只是垂下眼簾,很淡然地說出一句倘若小孩在這里聽見,必定會覺得有些受傷的話,“我的心,就這么大。”
從前在燕城,裝下他的兄長一家,裝下這些侄子侄女。
后來有了他的雍國公府,真真假假地養著一些門客,不光是飛廉,也有很多起初愛他權勢、后來一樣被他魅力折服,愿意為他死的人。
他對飛廉印象深刻,一是西南太兇險,二是對方太特別,從人、到感情,所有都干干凈凈,那么純粹,像不曾被打磨過的寶石。
他的心就這么大。
況且生下孩子之后,他沒有一天和小蘩共同生活過,其實他連這孩子喜歡什么、討厭什么,經歷過什么,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見的,而每次聽見,都會想到那個人。
他甚至在想,倘若他懷孕的期間,如果來的那個苗醫說,能拿這個孩子換那只蝴蝶的回來,他會想也不想地做出選擇。
直到現在,選擇也不改。
所以他說出了第二句,“我與她的緣分,就到此了。”
也像是他和那只蝴蝶的緣分。
攏共月老給他們纏的紅線,就只有那么短,他們倆一路走著走著,就到了盡頭,再怎么強留,也留不住。
那只蝴蝶沒辦法留住他在西南開戰時,不管每次他經過的眼神多么可憐,他都沒有停下來。
所以,那一大片蝴蝶在風里飛的時候,不管他如何流淚,它們也不肯留在他的指尖。
后來。
他還給了葉浮光和沈驚瀾很多的建議。
譬如給那孩子改個名字。
既然她不想成為他們的紀念,就把這些過往的痕跡都抹消,因為那不是他們對她的祝福,所以也沒必要留下,這些是他要背負的東西,而不是小蘩要背負的。
還有一些細細碎碎的,零零總總的,說話的時候,沈澤坤又恢復成之前對她們這些小輩很不放心,很操心的模樣。
末了,他跟沈驚瀾申請,這次平復西南,再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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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馬車在順遂的石板路上慢慢走過。
葉浮光靠在沈驚瀾身上,全沒想到自己出宮看熱鬧、居然能牽扯出這么一場事情,最后還載回一個在后頭的、對自己的未來很茫然的小姑娘。
她像出門逛街被遛得累壞的小狗。
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非要主人抱著才會好。
“早知道是這種熱鬧,我就不看了。”小狗將腦袋湊到女人的頸間,本能地細嗅她身上的茶花香,咕噥地道。
沈驚瀾從她話里聽出了少見的憂愁,輕笑一聲,故意放出更多的山茶花,讓那些紅紅白白的花朵在車廂里燦然綻放,而后攬著她的腰問
“晚上吃烤鴨”
葉浮光“”
她震驚地抬頭,“現在是聊晚上吃什么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