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倩直到陸明月打開了家門,迎了他們進去,都沒有把盛宴說通。
“跟我們回去有什么不好的。”她有點惱火了,打量著陸明月的家挑剔道,“你看看你住的這個地方,潮濕還帶著一股子霉味,就跟垃圾堆沒什么區別了,長期住在這里,你身體也吃不消啊。”
“那我也住了小半年了。”好歹是自己的養父母,盛宴進屋后,還找杯子給他們倒了一杯水,不咸不淡地回答著他們。
“盛宴啊。”盛常興見盛宴始終油鹽不進,有些不耐煩了,“我知道,你怨我們那兒會兒把你給趕出來了。”
“可是你媽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這意味就很明顯了,讓盛宴別再鬧脾氣了,給你臺階了你就趕緊下,別有事找事。
這事兒擱在以前的盛宴身上,肯定不敢這樣跟盛家父母鬧脾氣,他一向是懂事聽話的,就算偶爾有任性的時候,盛常興一個眼神過去,他就不鬧了。
但盛宴不是原主,沒有原主那樣逆來順受的脾氣,也沒有原主對盛家父母的感情。
“不怎么樣,既然我不是你們親生的,”盛宴實話實說道,“我再跟著你們回去也不適合了。”
原主既然能被盛家趕出第一次,就能被趕出來第二次,第三次。
回去也不過是自討其辱罷了。
“怎么就不合適了。”盛常興這是第一次接到盛宴的頂嘴,心里特別惱火,他都親自來接他了,他還跟他鬧脾氣是吧,“我們養你這么多年,沒有感情也有恩情吧,請你回去過年,又不是要你賣命,哪里不合適了”
“不單單只是過年吧”面對即將暴怒的盛常興,盛宴還是那么平靜,他們嫌棄盛宴給他們倒的水和杯子臟,但盛宴卻一點這個感覺都沒有,端起一杯桌上的水,平靜地喝著,直擊盛常興的心。
世界上來來去去的事,都逃不出利益二字,父母對子女都尚且有利可圖,更何況是他這個被趕出家門的養子了。
快要過年了,盛宴也不想跟他們掰扯太多,何況這還是在陸明月家里,當著陸明月的面。
索性他就開門見山了。
“除了過年還有什么”對上盛宴那雙格外平靜的眼睛,盛常興不由得心上一虛,但嘴上還強硬著說著,“難道出了盛家的家門,你就不認我跟你媽了”
“當然不會。”盛宴看著他道,“我時刻銘記著盛先生和宋女士的養育之恩。”
所以他的那些獎學金除了必要的日常開銷,他一分都沒有動,全是攢著要用來還盛家父母的恩情的。
雖然錢能還的恩情很少,但盛宴能替原主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你”還沒等盛宴去拿錢,盛常興聽到盛宴那兩個疏離的宋先生、宋女士詞匯,氣得額頭青筋暴起,當場就要站起來大罵盛宴。
他本就不是一個脾氣特別好的人,尋常在家跟盛宴父慈子孝,也不過是因為盛宴聽話懂事加上有心臟病顧忌著他
罷了。
現在他可就管不了那些了。
“老盛”但他罵人的話還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