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幫”陸明月掃了眼盛宴磨破了皮的掌心,挑了挑眉。
洗衣服不比砍柴輕松,他現在手又受傷了,傷口沁在水里是會發炎的。
“山人自有妙計。”盛宴走到他跟前看了看院子,“你就說你幫不幫吧。”
“行吧。”陸明月想看他有什么妙計,想了想,便同意了。
另外一邊,神子回了住所,神廟的醫者給他包扎了傷口,叮囑道“還請神子這段時間,盡量不要行動,最好在床上休養幾日。”
神子點了點頭“還請醫者為我受傷的消息,保密。”
待得醫者一走,神子另一貼身神侍蹙眉道“后日十五,
神廟開殿迎接八方信徒,神子要給信徒們賜福驅障,如何做到靜養。”
神子面容無波無瀾“兩日時間足以。”
“神子完全可以向公眾公布受傷的消息。”侍者不解,“閉殿休養一段時間,神子為何要隱瞞傷情。”
神子沒有回答。
“是怕那惡人受天下信徒譴責”侍者又回了一句,“神子未免對那惡人也太好了些。”
“神意不可揣測。”神子搖搖頭,沒有為侍者解惑,“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是。”一見神子累了,伺候神子的一眾侍者點好安魂香,拉好珠簾,吹滅蠟燭,一一輕手輕腳地退出神子的寢殿。
神子坐于榻前,又想了想自己今天的決定,帶著不知是錯還是對的念頭,緩緩躺于榻上,闔上眼睛逐漸入夢。
“明月”
“明月”
“明月”
夢里有一男子,伏于他身上,垂于他耳邊,聲聲呢喃而又旖旎地喚著他名字。
暗香浮動,春色撩人。
他們時而在無人的臥室里顛鸞倒鳳,時而又在古色古香的新房里被翻紅浪。
在人前人后,在各個場景里,做盡暗昧之事。
他們如膠似漆,他們訴盡衷腸,他們好似天下最恩愛的璧人。
受夢中情形所影響,一貫清心寡欲,不能動情的神子大人,漸漸攥緊了被子,面色發紅,呼吸急促。
往日做這夢,他總是看不清夢中那男子的面容,他就像神殿里的神像,除了清楚地知道他的性別以外,總是蒙著一層面紗,戴著一層面具。
叫人看不清他的容顏。
以往總是對這個夢感到難以啟齒,恨不得趕緊結束的神子大人,今日破天荒地想去瞧一瞧,那男子的面容。
然后,神子大人就從睡夢中睜開了眼。
一貫廉靜寡欲、清雅絕塵的神子大人捂住了不斷跳動不已的心臟,平復著急促地呼吸。
他看到
那人生得一張濃稠艷麗的面容,跪在巍峨的神殿前,一字一句向他說道
“你愛世人,也應愛我。”
這句話如同魔咒般在神子大人的耳旁炸響,此前他看不清夢中男子的面容,此刻都有了一個清晰的輪廓,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一顰一笑,如同雕刻般烙印在他識海里。
還有那些從前聽不清的聲音,現在全都實質般地落在進了他的耳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