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神子怎么可以讓信徒失望。
“你先吃顆藥再回去賜福吧。”盛宴拉住他,將手中信徒供奉的礦泉水遞給他。
神子大人垂眸“嗯”
盛宴的手撫上他的額頭,觸碰到滾燙的一片,告訴神子大人一個事實“你在發燒。”
神子大人瞧著他遞過來的那瓶礦泉水沒有接,盛宴也不惱,仰首看向他胸口“你傷口發炎了,昨晚我都聽見了。”
盛宴確信昨晚自己沒有聽錯,神子大人咳了半夜,現在天氣又熱,雖說神子大人的神袍都是透氣的絲綢,可再透氣的布料,也架不住里三層外三層的裹。
何況他今天還接觸了這么多人,不停地彎腰起身,鐵打的人也受不住這樣折騰。
神子大人這次沒再說什么,接過礦泉水飲了一口。盛宴將藏在袖口消炎藥取出來,從藥板里扣了幾粒藥給他。
神子大人從他的掌心接過藥,混著礦泉水吞飲了下去,又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地跟盛宴說“走吧。”
盛宴落在他身旁,不禁問他“當神子都要這樣嗎不能生病,不能顯露出痛苦,無欲無求,不染塵埃。”
“對。”神子大人回答,“世人奉我為神,我當摒棄自身,竭盡所能,消除業障,拯救蒼生,造福人類。”
說
完神子大人看著盛宴“這是作為一個神的必修課,既然你想當神,你也應當忘卻自身,摒棄雜念,舍棄欲望,一心為世人。”
神子的神和陸明月所說的神完全不一樣,陸明月口中的神,荒謬、虛偽、賣弄。神子眼中的神,接受供奉,承擔因果,救苦救難。
盛宴一時間不知道究竟誰對誰錯,他們兩個好像誰都沒有錯,又好像誰都有錯。思緒拉拉扯扯,盛宴也分不清自己心中要找那個人是誰了。
但若論感覺,盛宴感覺面前這個冰冷得沒有一絲情感的神子大人,更傾向于他心中的那個人,因為他身上有溫度。
盛宴想到初見陸明月時,他身上那股沁在陰影里的寒意,不禁想在神子大人身上尋找些什么。
他側頭看向神子那張五官立體分明,帶著渾然天成的威嚴與仁慈,冷漠得睥睨眾生,柔軟得虛懷若谷的臉,突然問他道“神子大人,你有名字嗎除了神子這兩個字以外的名字。”
他期盼地看著神子,希望從他嘴里聽到那個能令他心安的名字,仿佛只要他說出那兩個字,他就能無條件地信任他。
但很可惜,神子大人看了他一眼,無情地告訴他“我沒有名字,神子就是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盛宴不甘心地問“那你有沒有偷偷給自己取過名字之類的,或者你有沒有想叫的名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神子,只有神子這個稱呼,就算再心懷天下,也應該偷偷艷羨過吧旁人好聽的名字吧。
神子看了眼神廟外的碧澄一片的天,說出了徹底讓盛宴死心的話
“不曾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