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翡點頭“那倒是正經事,如此這邊事也完了,我們且去花云樓聚一聚吧,也算完了一件大事,好好賀一賀。說不定許莼已在那里了,有他在的話,想來算得快。
熊文端戲謔道“就怕沈先生抓著他要考他功課,給他開點小灶,一會子若是看到他面帶苦澀,定然就是被加了功課。
一時熟識許莼的人都笑了起來,賀知秋問道“說的是靖國公府上那位世子嗎”謝翡道對,忘了你不曾見過,一會子為你介紹許世子,字思遠,極慷慨有趣的。賀知秋道“倒是瓊林宴那日見過他父兄,想來簪纓世家,人才自是出色的。”
張文貞接了句“我也是那日見了他父兄,覺得俗的俗,迂的迂,沒想到那日宴會見了許世子,倒與他父兄兩樣,有晉人風,可堪結交。
賀知秋知道這位榜眼恃才傲物、眼高于頂,一般一些的人都入不了他眼,竟能如此品評,想來這位靖國公世子果然有過人之處。
謝翡笑了“我先也為流言所誤,
以為許世子身厭羅綺,口窮甘鮮,是個荒唐輕薄兒,也是見了才知道傳言有誤。
一時說著話,眾人辭了義學,紛紛上車往東城花云樓去了。
時已接近端午,天氣暖熱,花云樓四處種植了花樹,果然花放似云似霞,爛漫如煙霧,眾人在最高樓不由神馳意奪,幸好也已備下詩紙,諸人紛紛作詩。少不得又有人笑“幸而思遠不在,否則又要尿遁逃寫詩了。
大家哈哈笑,有人親昵解釋“不可笑話他,世子好歹能畫上幾筆呢,人家畫的畫現還在宮里珍藏,你我還不趁如今多收他幾幅畫,來日說不定子孫就靠此翻身了。
眾人越發歡樂,賀知秋卻也只是心中暗自納罕,不由也有些等著看看這位許世子是何等風采,倒讓人人頗為推崇,樂于結交。
卻說許莼一大早便被沈夢楨抓去國子監與幾位算學博士一道算了半日京城修渠的尺寸,好容易算好核對無誤了,又被沈夢楨留著考問了一回之前教的功課。
結結巴巴硬著頭皮答了個大概,沈夢楨倒頗覺滿意“倒也算得上還用了些功,讀過書了,但還是欠缺些火候,背得也不熟。策論上雖說破題有些新穎,但顯然對經典不熟,這些明明大儒都有現成論述,你卻不知引用。若能熟練引經據典,不知省多少力。
許莼苦著一張臉看向沈夢楨,心想著我這十幾年也就這一年才學了書,能不寫別字已是孔夫子保佑了。
沈夢楨卻又列了一張書目來你回去按這個書目好好看看,我到時候會問的。
許莼他端端正正雙手接過書目,恭敬道“多謝先生教誨。”心里苦汁子都要擰了出來。說好了詩酒放曠呢說好了風流狂生呢沈先生您怎么變成嚴師的模樣了
沈夢楨仿佛視而不見他面上的苦澀一般,從案上又拿了一張蓋著禮部大印和國子監大印的文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