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夫人這才接了他進去,一邊問吃了沒,一邊道頭七這幾日親友賓客吊祭送殯,都要靠你爹帶著你們任哥兒迎來送往,供奠舉哀,陪靈一旁,你自己注意些。”
許莼問道“祖母前些日子明明好好的,怎的忽然沒了”
盛夫人低聲道“昨夜忽然說胸中窒悶,心悸心痛,請了大夫診治,說是胸痹之癥,用了蘇合香丸,天沒亮就去了,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多有如是的。老太太沒受什么罪,六十也算高壽了,你莫要太傷悲,茶飯上還需進些,以免傷了元氣。
許莼看盛夫人心事重重,面色憔悴,忙道“阿娘才是要注意,這里外分派執事,廚茶安排,停靈出殯恐怕都要您操持,我讓青錢回來替您分憂。
盛夫人心中欣慰,又叮囑了幾句,叫了幾個跟著的小廝吩咐,這幾日不可離了哥兒的身,這才匆匆又進去。
靖國公府這喪事來得倉促,頭幾日來吊喪的還大多為親友,不算難應對。許安林報了丁憂上去,禮部那邊不日便派了官員來,只稱圣上圣恩隆重,念及功勛之家,賞銀二千兩,諭禮部主祭。
禮部主祭這一消息傳開,接連數日,靖國公府燈明火彩,吊祭絡繹不絕,僧尼誦經超度,道士開壇打醮洗冤,各事冗雜。停靈七七四十九日,許莼多在靈前迎來送往,人便消瘦了些,但卻見許蓀守靈幾日,茶飯不進,
才幾日便已雙眼深深凹陷,面色枯槁,倒把許莼嚇了一跳。
轉眼過了一月有余,七七將至,盛家人來送葬的人也趕到了,舅父盛同嶼帶著次子盛長云、三子盛長天都來了。靖國公親自出來陪著盛同嶼等上祭后接往后堂花廳敘禮。許莼見到盛同嶼,十分親近,還問道“外公舅母可好嗎長洲表哥怎的沒來”
盛同嶼摸了摸他頭道“都好,只牽掛著你們娘倆呢。你長洲表哥上次回去說你懂事了許多,果然長大了。我和你阿娘說些話,你帶你兩個表哥出去走走吃些茶飯,看你臉色都這般了,想是累到了,且歇一歇。
許莼看親娘早就眼圈通紅,知道是見了娘家兄弟心中激動,必是有許多話,前頭也還有靖國公、許孤支應著,便應了帶了盛長云、盛長天出來在內院園子里設了齋飯招待兩位表哥。
盛長天見四下無人,才攬著許莼小聲道“你小子上次給大哥說了啥,大哥回去把我們弄去祠堂跪著審了半日,硬說我們帶壞了你,居然好南風起來
許莼尷尬道不說這個,我都和大表哥說了不干你們事,是我自己想試試
盛長云道“我就說幼鱗自己一貫主意大,可憐連累得我們倆,大哥里里外外把我們書童也都審了一回。”
許莼只得給他們兩人倒素酒“兩位哥哥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先吃些茶飯,不要和弟弟計較。
盛長天道“誰認真和你計較這些呢。看你家事多,你都瘦了些,不過剛才看你那清高大哥,才是嚇一跳,如何這般哀毀過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