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夫人有些茫然,又有些震驚,仿佛一時沒有轉彎過來,盛同嶼拍了拍她肩膀珊瑚,就和從前一樣,你有你的路,幼鱗有幼鱗的路,你讓他放心大膽自己去走。”
盛夫人卻仿佛霍然明白了一般“皇家該不會想招幼鱗為駙馬吧但今上好像還未有公主,難道是別的皇室公主武英侯有透出什么風聲來嗎”
盛同嶼“”
妹子這神來一筆讓盛同嶼也有些語結,仔細一想橫豎也都算是皇家的人,盛同嶼也不敢解釋太多,畢竟那點猜測也只能是猜測,誰敢妄測君心但此刻幼鱗顯然已自己走上了那條不能回頭的路。盛家已別無選擇,盛同嶼只寬慰妹妹道“不必瞎想,對幼鱗總是好事一樁,你且讓他專心赴任為官便可,婚事都由他自己做主就好了。”
盛夫人眼圈微微發紅“我何嘗不知道前邊未曾好好管教他,后邊也沒資格管他了。但我終究也是希望他過得舒心暢意的,他若是還是有那些毛病兒,真和那地位尊貴的人一起過日子,人家會容他忍他嗎”
“咱們嬌養長大的孩兒,怎舍得讓他去受那些貴人的氣倒不如找個低微門戶的,又或者越性他真喜歡男的又如何,咱們盛家也不差錢,便喜歡,只要品行好樣貌周正,就給他合籍了對外只說認的義子,關起門來過日子又如何。犯不著去受皇家的氣,恐怕見一回還要跪拜磕頭,低聲下氣做小伏低的”
盛同嶼“”
自己這個妹妹精明要強一輩子,雖然此事上稍微欠了些敏銳,但也不能怪她在內宅中,又未曾睹過天顏,一時思想不到,但異曲同工,歪打正著,竟一句話說穿了這點隱憂。
他們父子私下合計,何嘗不為此擔憂那何止是跪拜磕頭做小伏低呢那是見面要三跪九拜,惹了不快翻臉便能族誅的但如今已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寬慰盛夫人“千金難買心頭好,若是幼鱗喜歡,那也便隨他去了,你也說了關起門來過日子,誰知道如何呢說不準是咱們幼鱗這樣性子可人疼,兩人相敬相愛,相知相守,比咱們一般夫婦還要過得好些。咱們幼鱗,可是有大福氣的,那可是天后娘娘賜了夢兆的,能是一般人嗎”
只看皇上那寵信心疼的樣子,出海還千里迢迢送了個護衛過來,不顧官職低微借著武英侯的幌子親自來加冠,親自賜了字,那字還專程應了夢兆,顯然也是深以那夢兆為吉兆的。
長洲回憶起來,今上曾專門垂問過,那夢里天后扔下的,是龍鱗還是魚鱗,這顯然是往心里去了。更不必說那疼惜是發自內心的,論起來他們盛家待這位外孫的栽培,都未必如這位圣上用心啊
只看靖國公府原本這一攤子婆婆庶子的糟心事,上邊不過輕輕一彈指,便已灰飛煙滅。
再看看幼鱗這一年來脫胎換骨,入太學,考蔭官,出海歷練,這全是圣上用心栽培,靖國公府
和盛家兩個大家族,都不過是圣主為幼鱗一個人鋪墊而花了心思鋪路,這是天恩浩蕩,他們雖是商戶人家,亦知不可背恩負義,更不敢仔細想帝王和自家小輩的關系,只要有一絲不敬的念頭,都覺得是輕瀆。
盛同嶼又小心寬慰了一番盛夫人,又問靖國公的事“他如今似是痛改前非的樣子,酒色上斷絕了許多看著穩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