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翊道“嗯,昭告天下,平反昭雪,追封謚號,賜還昔日抄沒府邸、產業,另外給賀蘭靜江襲一個侯爵,算是個告慰和補償吧。”
許莼道“那罪魁禍首呢”
謝翊道“罪魁禍首,其實應當是當日以公器報私怨的太后,但她如今也只能繼續幽于皇廟中,朕已在金冊上黜奪了她所有太后尊號,削沒了她所有榮賞封祿。如今她吃喝等一應份例,只在朕份例中出,只當是朕奉養生母,僅此而已。”
許莼不欲再提謝翊的傷心事,轉移話題道“那裕王和安平公主、駙馬夫婦呢”
謝翊道“公主宗廟金冊除名,褫奪封號,廢為庶人,賜死。駙馬奪封號,送有司議罪,若無意外,應當是一一論罪,此案定然跟從參與者眾多,須得由有司一一審問清楚,分剖明白,依律定罪,首者誅,從者充軍流放、充苦役、沒入奴籍等,所有財產抄沒。”
許莼追問“裕王爺呢”
謝翊沉默了。
許莼不解其意,謝翊平日殺伐決斷,不似心軟之人,更何況裕王本人也和謝翊并無什么大情分才對。
謝翊慢慢道“褫奪封號廢為庶人,圈禁。但對外暫且不公布,如太后一般,只心照不宣的幽禁著。朕想留他一條命,是想暫且將宗王的權限留在朕手里。”
許莼詫異,謝翊道“如今我與卿卿相愛,終究沒個名分,卿卿日日隱瞞家人,躲躲藏藏,夜深才能進宮來見我,我終究心疼你。”
許莼茫然“九哥,等來日我赴任了,名正言順有了宅院,就不用住在家里了,到時隨時進宮見您。”
謝翊凝視著他“你上有長輩,又是世子。你父母難道能由著你一直不成婚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許國公又是個極不靠譜信口開河之人。朕不希望哪一日忽然聽到許國公忽然給你結了一門親事,而朕是最后知道的。”
許莼語塞。
謝翊看他被問住,又有些愧疚“卿卿年少,凡事不喜想太遠,只喜歡及時行樂。但朕年少為君,凡事多思多慮,今夜良辰,本不該提及此,擾了興頭。”
許莼卻忽然回過神來“所以九哥要宗正的金冊權限,是要如何”
謝翊道“我打算在上面添了你的名字為皇后,然后對外宣稱你有一位雙胎妹妹,年幼病弱,被盛家送往海外求醫治病,如今病愈回京。朕加冠之日見到,一見鐘情,便立為后。”
許莼驚詫萬分看向謝翊,謝翊握著他的手,手掌微微出了些汗意“卿卿只需要到時候上了鳳駕,跟朕告祭天地,拜祭祖宗即可,其余一切諸事,均不必你擔憂。也不必留在宮里,一切仍然和以前一樣,你只做你的官兒,只是在金冊上,在祖宗面前,朕要你名正言順做朕的梓童。”
許莼沉默了。
謝翊心微微沉了下去,許莼忽然反手握住謝翊的手,抬頭去吻謝翊。
謝翊有些意外,但仍然反手攬住許莼,手臂微微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深吻許久,才松開。天上月亮分外明亮,通明如白晝,許莼抬眼看著謝翊面容,纖毫畢現,他握著謝翊的手腕,良久才低聲說道“陛下為我未雨綢繆,一片良苦用心,我很感動。”
謝翊卻緊緊握著許莼的手“叫我九哥。”
許莼連忙改口“九哥待我的心,我一直深知,我若是說不愿意,那是辜負了九哥一片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