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莼到后花園的時候,看到春溪定海都站在后頭,和一群人手里的火槍都架了起來對著對面,而站在前面的是裴東硯、祁巒兩位統領,手里也都提著槍,只虎視眈眈看著對面,氣氛森然。
許莼嚇了一跳,走近后鼻尖卻聞到了一絲鞭炮獨有的硝璜的味道,果然看到地上墻邊滿地的鞭炮紅衣。
他一過去,春溪和定海立刻垂落槍口,第一時間走到了他身邊來,許莼問“怎么了”
裴東硯拱手給他行禮“大人,我們的工匠砌墻,對面扔鞭炮過來滋擾工匠,干擾修園。”
對面有人冷笑了一聲“不過是鞭炮,就嚇得你們全拔了槍出來,這么大的派頭,有本事剿匪去啊在這里逞什么威風”
許莼看過去,看到當頭好雄壯一漢子,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手里倒提著一把長刀,雙目炯炯,身上穿著城守軍的對襟藍灰色兵服,說話的卻是他身后的副將。
許莼微一揮手,裴東硯等人都放下了槍。
許莼上前拱手作揖道“在下市舶司提舉許莼,請問這位將軍高姓大名”
那漢子一怔,顯然沒想到這新來的提舉這般年輕,雖然確實穿著官服,但面容實在太過年輕,他還刀入鞘,拱手還禮“在下霍士鐸,城守營都統,見過許大人。”
許莼道“原來是霍都統,今日此事都為我之過。一墻之隔,又是同為津海衛官員,本該擇日上門先拜會霍都統的。這修整提舉宅的事,雖則秦提督已說了會命城守營這邊騰退暫借的校場,但我也交代手下們與城守營這邊好生協商后再修建。”
許莼深深一揖“想來手下們急躁,引起了誤會,對不住列位城守營的弟兄們。這般,由我做東,請城守營列位兄弟們和我們兄弟們吃個飯,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霍士鐸又上下打量了眼許莼,顯然極詫異許莼明明是正五品官員,卻對自己一個九品官員如此謙虛。當然,話里還是綿里藏針的,一口咬定了秦提督“暫借”的校場要騰退,但都是聰明人,話點到為止,此刻他若是就坡下驢,一笑而過,此事也就過了。
但他還是想了想,看了眼那些腰間都佩著長刀,手里還提著火槍的護衛,坦然道“實不相瞞,許大人。這花園我是故意占著不還的。”
一時幾位青年護衛面上都現出了憤怒不滿的神色。
但許莼卻面上仍然帶著微笑,拱手問“霍都統龍行虎步,非尋常人物,想來有苦衷。”
霍士鐸看他神色,又暗自納罕這提舉有二十歲嗎如何定力竟如此深,他慢慢道“因著城守營平日要在城里巡邏當差,緝捕宵小,城守營地方狹窄,無法演操練習,若是出城外演戲,一旦城里有緊急事故,又無法及時趕回當差。這軍技武藝,一日不練便要手生。這提舉宅,多年無人住,因此我便做主,占了這后花園平為校場,供城守營兵士日常訓練之用。”
許莼笑道“原來如此,霍大人心系百姓,忠于職守,帶兵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