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偏偏又都是上不得臺面的說出來的,此刻還真就是太后最有理由進宮。但請太后出來的人,恐怕其用心就有些值得懷疑了。
只見女官上前掀起鑾駕簾子,一位青年夫人扶著太后從鑾駕上下來,太后衣裝華麗,但面孔卻衰老了許多,頭發花白,一旁扶著的婦人卻膚色白膩,容光照人。老一些的朝臣認得那位婦人應當正是廢后。
不少人都看向了范牧村,范牧村面上愕然,手心里卻全都是汗,宮中必然生變,姑母出來,只怕也是被有心人利用。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卻也只能隨著眾臣向太后行禮問安。
范太后便道“起來吧,哀家養著病,若不是聞說宮里生變,哀家也不會急忙趕來。如今心內似焚,宮里如今情形如何”
臣子們一片安靜,范太后直接問道“宗令何在”
謝翮上前躬身行禮道“臣謝翮見過太后,如今宮里情形不明,恐還有亂兵,還請太后先返回皇廟,等情形分明后,再向太后稟明。”
范太后銳利的目光冷冷盯著他,冷笑一聲“宮里的是哀家懷胎十月生下的親生子,你們沒了皇上,換一個便是了,哀家的兒子沒了,誰還給哀家叫哀家如何能夠安心回皇廟”
說完她扶著范皚如的手,直直向宮門行去,卻被門口的禁衛拿著長槍擋住,她冷聲道“方子興呢叫他滾出來見我”
一旁禮親王卻道“平南公病危,武英公和方大統領昨日都離京了。”
范太后冷笑一聲“病得如此巧他們離京,宮中就有叛亂”
眾臣全都寂靜,其實大臣們早晨想起武英公和方子興兩兄弟同時攜眷離京,宮里立刻就炮火連天也都感覺到了蹊蹺。
范太后卻又道“內衛統領離京,京營副統領呢”
只見外邊一位將軍上前行禮道“臣魏國林見過
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范太后道方統領離京,虎符應當交接到負責京營的統軍提督手中,如今宮中情形如何你為何使禁衛攔著朝臣們不讓進出可有奉圣旨”
魏國林滿臉尷尬道“方大統領離京倉促,禁軍虎符未曾交接到臣手中,臣也是昨夜見宮中有信號彈,才整軍往京城,聞聽城門守衛的禁軍稱已見到宮中侍衛持虎符前來調兵往宮中救援,這才一并前來救援。但直到如今臣尚未得到諭令,大軍都還侯在城外,與五城兵馬司的魏統領一并在待命,只聞聽是蘇槐公公的傳令。”
范太后冷笑一聲“蘇槐一介奴才,也配號令將領既無人親見虎符,焉知是否假傳圣旨昨夜人人聽到廝殺整夜,炮火不斷,宮門都被炮火轟倒,有此等火力的,滿朝文武,能有幾人焉知皇上如今還安否”
魏國林慚愧垂頭“臣無能,臣萬死。”
范太后卻冷聲對門口守衛著的禁衛道“還不叫蘇槐滾出來見哀家”
只見門口的禁衛們面無表情,相反將手中的火槍毫不猶豫掉頭,對準了太后,一時眾人大驚失色,魏國林連忙上前擋在范太后跟前,怒叱禁衛道“大膽此為太后,皇上生母,你們焉能如此不敬”
禁衛們仍然冷漠看著他們,兩側的弓弩手也全都挽起弓弩,森森弩箭盡皆對準了這群重臣,一位頭領冷聲道“我等接到命令,擅入者殺無論誰都不能進入,請立刻退后”
眾臣們臉色微變,懼那火槍之威,連忙勸說著范太后,向后退了一射之地,范太后氣得渾身打顫“究竟何等人掌管宮闈,如此猖狂”
大臣們面面相覷,卻都不言語,便是謝翮也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