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瀾沒有睡著。
這是哥哥第一天上學,他擔心哥哥受欺負,畢竟哥哥那么粘他,也不愛和別人說話,許多事都要他教,沒了他不行。
小崽操碎了心,穩定的生物鐘都被打亂了。
幼兒園距離家中不遠,出了小區步行就可以到。薄靜時算插班生,雖是大班,但現在小孩子普遍早熟,已經懂很多了。
班級已經形成穩定的小團體與社交圈,這會兒來了個新人,他們本能會比較戒備與抵觸。
尤其是這個新來的同學看起來就很欠揍,拽得不行的冷酷樣,對誰都愛答不理,生人勿近的氣場讓所有人不敢接近與議論。
本應該如此,但他臉上有一塊明顯紅印。
“他臉上怎么回事被打的嗎”
“不像被打的吧之前我把我爸珍藏的花瓶弄碎,他把我揍了一頓,傷口不是這樣子的。如果這是被打的,這個頭得多小啊”
“如果是被打的,好可憐哦”
“這一看就是被小孩兒嘬的。”花褲衩小男孩抱臂開口。所有小腦袋齊刷刷朝他的方向轉來,他嘖了一聲,“你們這么看我干什么我有弟弟啊,我弟弟成天喜歡咬東西吸東西,之前把我手上吸出一口印,兩三天才退,煩死了。”
“華疊你還有弟弟啊”他們驚訝道,“有照片嗎”
花褲衩男孩華疊拿出電話手表,打開相冊給他們看照片。一群小朋友“哇好可愛臉蛋圓圓的。”
“哎也就那樣吧,就是太皮了。”華疊嘴上嫌棄,實際還是帶有炫耀成分,“不過有一說一,我弟弟的確很可愛,我打包票,沒有人的弟弟比我的可愛。”
對所有人都愛答不理的新生小酷哥,忽然看了華疊一眼。
他被看得莫名其妙。
放學前,老師一一給小朋友們貼小紅花,并給出夸獎。
輪到薄靜時,老師在他額頭貼了一個,剛要給下一個小朋友貼,小酷哥突然道“謝謝老師。我能再要一個嗎”
老師動作頓住。
她知曉這個小朋友有些特殊,他母親讓她們不需要刻意關照,平常對待即刻,但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知曉這是一個聰明、同樣也很孤僻的小朋友。
坐在那里面無表情,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他不會主動和別人說話,小朋友都不敢和他聊天。
他似乎也樂得清靜,把椅子搬到更加角落的位置。
老師按薄靜時的要求,剪下一塊全新的小紅花。
拿完紅花放學,薄靜時還和老師說了“老師再見”。
出了門,他一路小跑,看到薄凝心后目光一亮,可她身邊并沒有虞瀾的身影,往外走的腳步放慢,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平靜。
薄凝心摸摸他腦袋,意外地看著他額間的小紅花。她沒想到他居然愿意讓老師貼“小寶今天擔心你在幼兒園受欺負,下午覺都睡不著,不久前才睡著呢。走,我們去買小寶的點心,今天小寶估計醒得早,回去的時候,說不定小寶就醒了。”
附近有一條商業街,里頭有許多小吃,薄凝心平時喜歡來這邊逛。
但陳姨和張嫂認為這些都是垃圾食品,不能多吃,所以她總是偷偷來。
把虞瀾想吃的蜂蜜小蛋糕和牛奶夾心車輪餅打包好后,薄靜時二人回了家。
還真是湊巧,薄靜時剛打開臥室門的那一刻,床上的小崽倏地掀開被子,雙腿盤坐,眼睛緊閉,小臉因生悶氣而皺了起來。
虞瀾還在原地生氣,忽然嗅到了蛋糕甜香,小臉困惑地歪了歪,他吸吸鼻子,尋找香味來源。
緊跟著被薄靜時一把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