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京州,天空飄了一層蒙蒙細雨。
虞瀾的大腦昏沉,他似乎睡了很久,又仿佛夢魘住無法蘇醒。
他是被冷醒的。
雙手緩緩撐著地,虞瀾迷茫地看著四周,這里是一個破舊的小倉庫,窗戶歪歪斜斜地擺在那兒,外頭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雨滴敲打屋檐,絲絲縷縷的寒意順著破洞窗戶入侵,虞瀾打了個寒顫。
虞瀾將外套裹得更緊了一些,脖子仍然是涼颼颼的。
不對,脖子
虞瀾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居然沒有圍巾,他只能將高領毛衣往上扯了扯,像小鵪鶉一樣縮起脖子,遮住一小部分的下巴尖。
他摸摸口袋,口袋里有幾個面包,還有一張被掰得稀碎的身份證,只露出部分身份證號,不確定是不是他的。
虞瀾的大腦還沒有回過神,他像通宵起床后起太猛,太陽穴漲得頭疼。
仔細檢查過面包的保質期以及密封性,撕開包裝袋,慢吞吞地低頭吃面包。
但面包有些干,吃起來很堵嗓子,虞瀾想喝水,一旁的礦泉水瓶有打開過的痕跡,他怕里面有東西,不敢亂喝。
如果不是真的餓得受不了,他連這個面包都不會碰。
虞瀾在原地休息了大概半小時,總算稍微緩過神。
好消息,他大腦逐漸清醒。
壞消息,他只記得他的名字。
除了名字之外,虞瀾不記得自己來自哪里,又是什么身份,口袋里一分錢都沒有,身上也沒有能證明自己是誰的物品。
等到雨小了些,虞瀾才試探性往外走,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原地等待,只是想看看有沒有同伴,可他又有些警惕,生怕自己是被綁架了之類的,所以就算看,也是躲在不遠處悄悄地看。
等到天色漸暗,逐漸到了傍晚十分,都沒有人過來。
虞瀾離開了這里。
失去記憶的他不知道該去哪里,只能漫無目的地走,想去找警察,可他沒有手機,周圍十分荒蕪,他只能亂走,希望運氣能稍微好一些,碰到個好心人。
虞瀾經過一個便利店,里面傳出關東煮香,美食的香氣瞬間吊起了他的胃口,他吞了吞口水,眼睛直直地看向便利店。
他頓時忘了要找人借電話報警這件事。
好餓。
但他沒錢。
現在的虞瀾體力有些不支,他都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暈倒,繼續這么找下去也不是辦法。
去便利店求助里面的員工,也是一樣的吧
便利店位置偏僻,今天又下了雨,里面生意慘淡,只有一個在百無聊賴擺弄手機的員工。
看到有人來,她頓時換上微笑“你好,請問需要點什么你你需要幫助嗎”
員工的語氣一下子從熱情到達憂心忡忡,虞瀾怔了怔,他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說。
一偏頭,透過一面方鏡,
他才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
鏡子中的他極其狼狽,
15,
因為饑餓,尖細的下巴尖更顯秀氣。精致雪白的小臉灰撲撲的,眼睛卻澄凈明亮,看起來像不小心被灰塵弄臟的琉璃,脆弱又可憐。
盡管如此狼狽,但依舊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