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換作以前,顧御肯定會對此嗤之以鼻。
可現在,他的腦中不斷播放著那些過往。
夏旸從高中開始追他。
每周都會給他寫一封情書。
情書的內容大多很少,有的時候可能僅僅只是一句話,但卻用精致的信紙信封包裹,一看就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夏旸的字也寫得特別漂亮,就像他那個人一樣。
十七八歲的夏旸,比現在還要稚嫩一些,穿著藍白色的校服,袖口褲腳緊緊束縛著纖細白凈的手腕腳腕。
與他們這群總是在操場打球的人不同,夏旸是個美術生,身上永遠是干干凈凈的,僅僅只會留下一些漂亮的顏料痕跡,湊近還能聞到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他當時并沒有答應夏旸的追求,是為什么呢
因為夏旸是他最討厭的那一類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他小的時候是與母親生活在一個南方的小縣城內的,稍大一些才被接回帝都顧家,那個時候對他與母親的爭議聲很大,不少世家子弟背地里偷偷欺負他,說他是私生子、假少爺。
他一開始是懦弱的,后來實在忍不了爆發了。
也是從那回開始,他意識到“顧”這個姓那么厲害,厲害到他欺負誰都可以。
他的壞脾氣也是那個時候養成的。
所以他格外討厭那些個所謂的“小少爺”。
尤其這個夏小少爺特別愛掉眼淚。
他并不是哭,也不是矯揉造作,就是單純的容易掉眼淚。
表白的時候掉眼淚,被他拒絕的時候掉眼淚,有的時候一個人安靜坐在那里畫畫,不知發生了什么,眼眶又濕潤了。
他不會吵,也不會鬧,每次掉眼淚都是安安靜靜的。
哪怕是被他拒絕,也僅僅只是紅著眼眶,一言不發地離開。
他看不懂他這個人。
而夏旸一直倒貼他,漸漸的他也已經習慣了,他不排斥身后一直跟著這么個人,甚至有的時候他喜歡夏旸的陪伴。
夏旸做飯很好吃,夏旸永遠隨叫隨到,夏旸總是想方設法融入他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母親和家里的貓都很喜歡夏旸
他曾經想過,如果夏旸是個情人,肯定會是個完美情人。
可夏旸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僅僅只是一點皮膚上的觸碰他都不愿意,更別提當什么情人了。
現在,全部都結束了。
夏旸說,不喜歡他了。
顧御只感覺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緊緊鎖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小御哥”寧知白的聲音再次響起,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顧御眉頭緊緊皺著,在他床邊坐下,捏了捏眉心。
寧知白關心道“不舒服嗎”
顧御輕嗯一聲,“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寧知白“睡一覺吧。”
病房內是
有兩張床的,還有一張是空著的。
顧御點點頭,躺上了隔壁的床,閉上了眼睛。
他昨晚確實沒有睡好。
一是忙著寧知白的事,大晚上的將夏月心叫來了醫院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