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寧知玄快速消失的背影,夏旸并沒有想太多,而是對顧泊川說道“走吧,顧先生。”
顧泊川輕嗯一聲,操控著拐杖拐了個方向,與夏旸并肩而行。
見顧泊川并沒有想要坐輪椅回去的意思,保鏢自覺推著輪椅默默跟在了兩人身后。
拐杖底部安裝了防滑,與地面相觸發出悶悶的聲音。
為了照顧他,夏旸將腳步放得很慢,一直關注著身邊的他。
這還是他第一次以這種方式待在夏旸身邊。
夏旸站在他的右邊,裝著甜食的袋子被他拎在了右手他沒讓保鏢幫忙拿。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阻礙。
他知道夏旸左邊耳垂上有一顆很小的痣,他比夏旸要高一些,稍一側眸便能看見這顆小痣。
可他卻不敢,他只敢低下頭,觀察著身前的路面行人,再大膽點也就只敢瞥一眼夏旸的雙腿,學著他的樣子努力移動自己的雙腿。
腳掌與地面接觸的感覺很奇妙。
這么多年過去,他都快忘記行走、奔跑、跳躍的感覺了。
但一定很美妙。
尤其是與喜歡的在一起。
醫院電梯前有一個三兩級臺階的坎兒,對于普通人來說甚至可以一腳直接跨越過去,夏旸卻停住了腳步。
只見他虛虛抬起左手護著顧泊川,道“小心點兒,慢慢來。”
其實并不難,畢竟有雙拐輔助,他的手臂還是很靈活的。
下樓的時候他就是自己下的臺階,沒讓保鏢幫忙,也沒出任何問題。
但“恃寵而驕”四個字實在太生動形象。
人就是容易恃寵而驕的生物。
顧泊川試探著將一支拐和一條腳搭上一級臺階,卻并沒有直接用力順勢將另外的拐和腿也抬起,而是猶豫了一下,小聲對夏旸說道“能扶我一下嗎”
“好。”夏旸不疑有他,虛抬著的手搭上了他的背。
披著外套,掌心的溫度傳遞得很慢,但力度卻讓人感到十分踏實。
顧泊川心情不錯地順利上完了三級小臺階,還得到了一句夸夸“顧先生真棒。”
顧泊川心情更好了,拄著拐都輕快了許多。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不敢對東家的行為做出評價,但都從對方的眼底看見了震驚二字。
他們與秦管家不一樣,雖然跟了顧泊川很多年,但畢竟只是保鏢,顧泊川只會交代他們工作上的事,并不會與他們多嘴其他更私密的與自己有關的事情。
一開始得知東家要和一個人協議領證并同居的時候他們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只是有些好奇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個子更高些的保鏢是與顧泊川一同回的國,最先見到夏旸,幫他搬了家,更熟悉一些,也更先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奇怪氛圍”。
后來的相處中,明眼人都能發現東家的動機不純。
而夏小先生就
像是只小綿羊,一點點地落入大灰狼的圈套當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東家連他們都不避諱了,明目張膽地誘捕著小綿羊。
今晚也是。
連在那個叫寧知玄的外人面前都懶得掩飾了,估計也是因為他是夏小先生的朋友吧。
只是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親眼見到東家這么幼稚的行為。
明明能直接輕而易舉地上這個臺階,卻非得讓小先生哄他一下
實在是
只可惜保鏢不能在背后議論東家,不然他們怎么也得嗑上瓜子嘮上許久才對。
其中一個保鏢托著輪椅,輕而易舉將沉重的輪椅帶上臺階,兩人一同緊跟了上去。
乘著電梯上了樓,仲霆和秦管家的棋已經下完了,天色不早,見顧泊川和夏旸回來,仲吟簡單詢問了情況之后便與仲霆一同回去了,仲吟也與夏旸留了聯系方式,有什么情況可以第一時間聯系她。
“砰”
的一聲,門被輕輕合上,房間里的燈被打上了溫柔的暖光,月光的冷被隔在了窗外。
夏旸將買的甜食放到兩床之間的床頭柜上,拿起勺,將那碗甜豆花分了一小半到空的小碗里面。
顧泊川則拄著拐坐上了床,將拐靠在一旁,看著夏旸分豆花,沒有打擾,只是小聲開口道“我喜歡吃甜豆花,不喜歡吃咸的。”
意思是夏旸正巧買對了他的口味,很開心。
夏旸眼睛微彎,“我也喜歡吃甜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