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疼。”夏旸吸了吸鼻子。
“剛擺脫控制、得知書中內容的時候我也很害怕,怕這一切都是假的,怕一睜眼,夏家依舊想書里寫的那樣,就只剩下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一個人,只能痛苦死去。”
顧泊川心底被狠狠觸動了一下,被夏旸咬的地方愈發疼痛起來。
他沒有瘋,這里也
不是夢,他們都是鮮活的。
“不可能有兩個做夢的人,不管是平行世界還是什么,這里都是真實的,我們也都是真實的。”
“信我。”
顧泊川手忙腳亂地幫夏旸擦著臉上滾落的眼淚,連連點頭。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相信你。”
事后,夏旸想帶顧泊川去仲醫生那里拜訪,畢竟這與感冒發燒一樣,生病了就要看醫生,對癥下藥,卻被顧泊川拒絕了。
畢竟“書”的事情不好對她透露,對心理醫生有所隱瞞還不如不做心理治療。
而且有了夏旸的開導,他確實感覺好多了。
仲吟醫生曾經說過,或許有更適合他的醫生在等著他,只不過他未必能在他那兒掛上號。
后來他才漸漸反應過來,最適合他的心理醫生其實是夏旸。
心病還需心藥醫。
十多年前他站不起來,小夏旸是他的醫生。
十多年后他敏感脆弱、患得患失,夏旸也是他的醫生。
他不該對心理醫生有所隱瞞。
不該偷偷傷害自己。
早該讓夏旸來哄他的。
只是夏旸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顧泊川見狀干凈利落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笑瞇瞇地說道“以后每天都讓你檢查一遍。”
夏旸“”
得,倒是給了他的一個正兒八經耍流氓的理由。
但好消息是顧泊川確實沒再傷害過自己了,也沒再被情緒所影響。
生日宴后,顧御等啊等,一直盼著小叔拿到股份的日子,等他甩掉夏旸,等夏旸來找自己。
可他一樣都沒等到,反而等到父親積勞成疾住進icu的消息。
萬幸的是沒出什么大問題,只是落下了不少病根子,本就已經步入中老年,身上有些基礎病,如今這么一催化,身體較以前來看更差了。
顧御這段時間也忙得不行,既被父親逼著快速融入公司,又要忙著畢業,身體也有些吃太不消。
出院當日,母親說“要不我們一家人回南方吧。”
南方,母親的老家。
當初父親順應聯姻,母親帶著他漂泊的地方。
父親卻赤紅著眼睛,不肯退步,割舍不下權勢利益。
后來母親便一聲不吭收拾行李,自己回去了,還帶走了貓,說不想看著父親死在她面前。
她還是愛父親的,只是她如二十多年前一樣,沒辦法左右他的決定,為了不讓自己面對太難受的境地,便又離開了。
顧御曾經很反感母親的“戀愛腦”,如今依舊,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遇見了父親,沒有遇到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