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從小便被嚴格培養,對顧家的情況還是有些了解的,若不是大哥和其他一些顧家人顧左右而言他一直以各種理由拖延著,他也不至于經歷那些,更不至于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至于為什么會拖延就很耐人尋味了。
給出的理由無非是覺得那些綁匪不敢真的對他做些什么、只是做做樣子威脅、綁匪與顧家有些淵源要考慮到大局之類。
或許真的單純因為如此,或許因為還摻雜了其他什么心思,他實在是懶得繼續深想下去。
他只想無差別將這群昔日親人全部打上叉號。
母親離開得早,父親在時顧家尚且同心,父親去世之后便開始分崩離析起來。
大概也與小輩沒出什么可擔大任之材有關。
所以父親在世時便將顧家產業分散了開來,至少能起個互相牽制的作用。
父親在世時對他很嚴格,興許是覺得他或許有擔得起顧家的能耐,在對他的培養上從不含糊,只可惜沒有活到他長大成年便病逝了。
興許是因為這一點,有些人便不想讓他順利長大,分走他們的蛋糕。
他其實對那些權勢爭奪沒什么興趣,也并不想要這塊蛋糕。
父親去世之后沒人再那樣嚴格地監督他,他也小小喘了口氣,甚至偷偷買了輛車,即使他還沒有成年,并不會開,只能讓家里的司機來開。
但自己喜歡的東西,即使是坐著也是快樂的。
如果不是這場綁架,或許他會就這樣稍稍偏離父親先前規劃的軌跡長大,長大之后也未必會進入顧家企業,或許他會自己在車行瞎搗鼓搗鼓,汽車賽車都行,他都喜歡。
但這場綁架剝奪了他正常使用雙腿的權利。
不管是什么指標檢查無一都昭示著他的雙腿健全,綁架時受的傷已經完全愈合,沒有留下任何后遺癥。
他的病出在心理。
逃跑失敗被抓回來的他被綁匪蒙著眼睛摁在水里,用木條朝著膝蓋掄去,語言在耳畔不斷威脅著他。
他怕水,他也不敢再站起來。
心理醫生也沒有什么作用。
也曾恨過,恨那些綁匪,恨顧家那些心思不純的親人,但最后受到傷害的只有自己。
一個站不起來的廢物還能蹦跶到多高呢。
顧泊川閉了閉眼。
萬幸的是這家療養院遠離鬧市,環境不錯,也很安靜,讓他躁動的心稍稍沉寂了些。
雖然也會有醫生遠遠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但
并不像無死角監控一樣讓他毫無隱私可言。
雖然病情沒有任何恢復,但還算稍稍控制住了些。
最舒服的是這里沒有那些顧家人。
沒有他討厭的親人。
唯一有些聒噪的是療養院的這些孩子,嘰嘰喳喳的,吵。
他向來對小孩子不太感冒,加上面上表情總是很淡,其實并不太受小孩子們的歡迎。
方才那幾個孩子對他的討論他全都聽在耳里,并不想繼續成為這群小東西的談資,加上其中一個一直目光灼熱地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便直接操控著輪椅離開了。
輪椅是特別定制的,功能比普通輪椅強大許多,帶來了更多便利,能協助他的生活更加貼近于正常人。
未曾想,身后突然傳來扭扭車快速滑動的聲音,不待顧泊川扭頭去瞧,便見一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孩小腿拼命瞪著扭扭車趕上了他,甚至還給他來了段飛速漂移,攔在了他的前面。
顧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