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應淮說著,嗓音仍舊含著溫和的笑意,眼眸卻在夏柚看不見的地方流露出一絲失落。
一閃即逝。
“而作為帝國元帥,在我失去意識沉眠后,原本也將由陛下決定我的治療方案。”
“因為陸應淮是帝國的元帥。”
夏柚的喉嚨一瞬間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喉結就像是在砂紙表面劃過一般干澀、微痛。
“但,帝國法律尊重每一位公民的自我選擇,哪怕是帝國元帥。”
陸應淮邁開一步,
,
左手長指叩開夏柚用力捏到有些僵硬的手指,將夏柚被勒出指印的左手拯救出來,托在手心。
“我也是一個普通的人,也或許,并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崇高無私。”
“如果可以,我更想將我留給我的家人,而非我的國家。”
“但這個決定的確帶著我個人的私心與偏向,也會給你帶來壓力的困擾。”
“我在光腦權限端設置了空白遺囑,不論今后結果如何,光腦會自動上傳我的醫療選擇填補遺囑,確定所有醫療決定都出自我個人。”
這項決定帶著陸應淮的私心,這份遺囑則是陸應淮為這份私心留給夏柚的最堅實的保護。
“所以”
“小柚,”陸應淮輕聲喚道,垂眸注視面前紅了眼眶的小先生,“可以嗎”
夏柚抽了一下鼻子,抬手用袖子用力擦了兩下自己的臉頰,挺直了脊背,反手死死攥住陸應淮的手,大聲道“可以什么我是殿下唯一的法定配偶,這本來就是我的權利殿下理所應當給我的”
“殿下都結婚了,這份權利還想給誰”
夏柚梗著脖子瞪向陸應淮,泛紅的眼睛里寫滿了不贊同。
陸應淮看著面前明明難過就像是從每一根頭發絲里支棱出來,但卻又倔強仰著脖子的少年,突然就覺得手有些癢。
于是,進入森林之后自制力就直線下降時常放縱自己的元帥閣下
夏柚“”
夏柚搖了搖腦袋,陸應淮輕掐在夏柚臉頰上的手指也跟著晃了晃。
氣氛有一瞬間微妙的停滯。
夏柚不敢置信地看著陸應淮。
陸應淮輕咳了一聲,收回手,然后低頭注視夏柚攥著自己的左手。
夏柚也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瞬間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偷偷摸摸地在衣服上蹭,試圖蹭掉表面沾染上的、有些發燙的溫度。
兩人都有些尷尬,然后齊齊朝著小老虎和白虎的方向看過去。
這一看
夏柚連忙跑過去擋在了小老虎沖向便攜浴池的身影。
但小老虎的移動速度太快,夏柚是抱住了小老虎卻險些沒攔住,幸好陸應淮捏著辣條的后頸皮硬是將小老虎拽了回來。
辣條夾緊尾巴,悻悻瞥向陸應淮。
夏柚心疼地摸了摸小老虎身上的毛“辣條啊,咱歇兩天養一養再被舔行不”
白虎不是把小老虎當崽子舔,而是當吃的用力薅,就這么幾個小時的功夫,辣條的腦袋隱隱有禿的模樣了。
小老虎的眼神頗有些不以為意。
畢竟伴生獸的狀態其實影響不到人類軀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