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著頭的姿勢有些累,夏柚轉回腦袋放松下來,看向窗外晃動的樹梢和一閃一閃的星星。
陸應淮愣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沒有。”
夏柚不信“真的”
陸應淮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在夏柚想要轉身時,低下頭,額角抵在夏柚的肩膀處,悶悶道“真要說的話,有過一點。”
感覺到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夏柚眨了眨眼。
陸應淮低聲“剛去到邊境線的時候,有一個高個子的中年人,和我說他的女兒生病了,需要很多錢,所以我和他組隊一起做任務。”
“后來他拿了所有的任務報酬,消失了。再后來,我才知道,他根本沒有什么女兒。”
陸應淮第一次去邊境線做任務時還沒進軍校,初出茅廬的少年人雖然冷傲但卻心軟,遇到第一個人,就被騙得徹徹底底。
那時候的少年人并沒有那么所向披靡,也不是什么帝國象征,那幾個月在邊境線的任務,每一次都會在少年人的身上疊加傷痕,在回去帝都星后,周叔在為他上藥時只覺得心疼。
“后來呢殿下有找過他嗎”夏柚輕聲問。
陸應淮頓了頓,搖了搖頭,連帶著夏柚的身子也輕晃了下。
“我不需要錢,他或許真的有用。”
陸應淮只覺得是自己不想重蹈覆轍,是記住一個教訓。
但是當夏柚問起“他有沒有受過什么欺負時”,陸應淮卻瞬間想起了那個人。
記得那么清晰。
夏柚反手握住陸應淮的大手,稍稍抬起,低頭親了親陸應淮的指尖。
夏柚覺得殿下也很可愛。
殿下是眾人仰望的星辰,卻在精神力紊亂癥的作用下墜入深淵,甚至一度很長時間雙腿不能行走,曾經威名赫赫的戰神只能端坐在輪椅上。
戰場上的傷痕他不覺得難過,無數人敬他,卻也有不少人恨他,在這個他打下來的和平時代里,公民們當他是一個標志,同僚們算計著他死亡之后的利益可這些,他都很平靜的接受了。
說起算是被欺負的委屈,想到的卻是沒有任何光環的少年時期,曾經被騙過的記憶。
夏柚越想越覺得可愛,忍不住笑出聲
來。
年長者覺得有些難為情,默默抱著戀人不吭聲。
夏柚腦袋一側,用力蹭蹭陸應淮的頭。
金色和黑色的發絲交纏,吸在一起,密不可分。
“那以后,殿下如果受到什么欺負,就來和我說。”
陸應淮一頓,直起身子垂眸看夏柚。
夏柚理所當然地道“我們又是伴侶又是家人又是戀人,是要互相支撐互相安慰的呀。”
伴侶,家人,戀人。
尋常人組建一個家庭的順序,在他們這里卻亂了套。
他們先是被綁定了伴侶,之后慢慢走到家人,最后才成為了彼此依偎心意相通的戀人。
陸應淮的唇角翹了翹“好,小柚也是,要第一個告訴我。”
夏柚點頭“當然啦。”
兩人又擁抱著彼此,看著月亮從一端緩緩挪動到另一端,夏柚小小打了個哈欠,喃喃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重生之后,身體會和在古藍星末世時期一樣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只是靈魂回來了,還找了不少星網上的資料。”
雖然多數都是什么幻想類文學創作,沒有半點事實依據。
“不過殿下,感染真的會很嚴重的。”
夏柚見過的喪尸都是面容猙獰理智全無的模樣,向來沒什么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