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把這人上交之前,他倒是準備試驗一下記憶中關于“被捕獲的獵物會為捕獵者做任何事情”這句話實施起來,究竟能做到怎樣的程度。
祁知辰問道“你是說你會做任何事情”
張陶像是被拔掉了發條的玩偶,突然又站立不動,呆呆道“我會為您做任何事情。”
泛著點點藍光的水流為祁知辰卷來了一本高數課本,他翻開其中一頁,懟到了張陶面前“第二行第一道題,會做嗎”
張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陶的目光更加呆滯了幾分。
祁知辰遺憾地搖了搖頭,往前翻了幾頁“最簡單的微積分,會做嗎”
張陶“”
張陶正準備撕扯水流的手默默地放了下來。
祁知辰嘆了口氣“算了,來個簡單的,一元二次方程會嗎”
張陶“”
祁知辰大為失望。
看來這所謂的“做任何事情”,還是有一定限制范圍的。
比如像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他沒有去追究此人異常行為背后目的的想法,對于不感興趣的事情,他向來沒有刨根問題的閑心。
祁知辰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臉上看不出來什么情緒“我現在只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在動用人魚力量的時候,他的雙眸的藍色逐漸深沉了幾分,像是深海的顏色。
“去自首吧。”
“到了警局后,把你做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老老實實地交代出來。”
傍晚。
江城天華區公安分局。
法定下班時間早就到了,公安局內依舊是一片人頭攢動,泡面的香氣交織著老干媽的芬芳,新來的實習警員李朝朝埋頭呼嚕了一大口面,然后滿足地啃了一口大蒜。
在他面前,支隊長孫云華雙手抱在身前,眉頭擰的能夾死一只蒼蠅,一雙眼眸死死地盯著桌面上的卷宗。
“一個月了,”孫云華沉聲道,“從二十天前確認身份到今天,我們不僅沒抓到張陶,反倒是讓他在眼皮子底下又又”
旁邊有人接話“又偷了幾窩小白鼠,禍禍了好幾個新培育出來的種子,前幾天甚至還呃,好像去搶銀行了,不過只搶了硬幣”
孫云華臉色不太好看“這代表什么”
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
李朝朝剛吸上一口面,還沒呼嚕進肚子,就陷入了“大家都在沉默只有我在吸面”的尷尬處境之中。
他艱難地咬斷了面條,抹了把嘴,把吃了一半的大蒜丟進面湯,小心翼翼地把方便面藏到了身后。
孫云華猛地拍桌“李朝朝,你來說。”
李朝朝小心翼翼道“代表他他的呃,行為一如既往不是,我的意思是,雖然目前無法弄清他的動機,但他的動機好像一直沒變”
“沒變”孫云華打斷了他的李朝朝的支支吾吾,他站起身,“張陶所犯的第一起案件,是在參觀江城農業大學校園的時候,翻墻進入了一畝地,破壞了里面三株珍貴的幼苗。”
李朝朝小雞啄米點頭,他縮著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第二起案件,他闖入了醫科大學的動物實驗大樓再往后,他打暈了巡邏的保安,偷走了超市的水果,而最近的一起”孫云華沉聲道,“他搶劫了銀行。”
“他確實只搶走了硬幣,但是在實施搶劫的過程中,他用刀具刺傷了一名銀行工作人員的小腿,他的行為看上去確實荒誕可笑,我們暫且不去探究張陶犯罪的動機,單純就他的行為而言”
“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下一次,他會不會殺人”孫云華抬高了聲音,“整整一個月,人的身份都弄清楚了,還天天在江城作案,我們大隊這么多人,別說抓到他了,就連正臉都沒有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