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錯了。
柳澤軒仰著頭,明明太陽已經被云層擋住,他卻被半空中那道身影刺得雙眼生疼,努力控制住聲音“是、嗯不好意思,你好,我是柳家的”
不耐煩地聲音繼續傳來“行了,看好了嗎”
柳澤軒沒說完的話尷尬地停住。
周遭頓時陷入一瞬的寂靜。
不錯,開場就把格局拿捏了。
祁知辰剛升起這個念頭,就聽到一旁于嘉木放輕聲音,用下面兩個人聽不到的聲音小聲道“我可能有點飄不動了。”
祁知辰“”
于嘉木硬著頭皮“有、有點下沉。”
祁知辰“”
你就不能持久一點嗎
十分鐘后。
為了好不容易拿捏的格局能夠得到保持,祁知辰眼明手快不動聲色地捏著于嘉木的衣領,把人給提溜到了地面上,順手一中指捅穿山莊一樓大廳玻璃,從屋里面捏了一張圓桌,兩張凳子過來,然后順手一彈。
于嘉木被他精準彈射到了其中一張凳子上。
隨后柳澤逸不明不白不清不楚遲疑地坐上了
另一張凳子。
剩下一個柳澤軒尷尬地站在一旁,像個服務員。
于嘉木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在衣角擦了下,心底默念臨走時眾人的囑咐少說話,多動筷。
錯了。
是少開口,多傾聽,敵不動,我不動。
于是他謹記教誨,板著一張臉,冷峻肅然的表情和那頭飄揚肆意的彩色頭發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更加凸顯了主人公的喜怒無常。
此等陣仗之下,柳家二人很明顯完全沒有料到,毫無招架之力。
生骨從某種意義上,也是特殊能量聚集體,對于常人本就帶著天生的震懾和距離感。
柳澤軒第一次開口被打斷后,怎么也生不出第二次開口,乃至于攀談的勇氣。
最后,還是靠著柳澤逸多年來和返祖者打的交道,才勉強找回了思路。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人平靜而顯得神秘莫測的眼眸中,按照預設的場景,艱難開口道“嘉木,想必你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一旦開了個頭,后面就順利多了。
人慣是會自欺欺人的生物,柳澤逸一番感人肺腑的漂亮話說下來,自己都快信了。
他提到了逝去的生母,提到了柳家龐大的產業,提到了家里一直留出來的房間許許多多,真真假假,說到動情處甚至眼底都能泛著淚花。
說者有意,聽者聽者也在努力。
努力維持當前的身形。
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于嘉木感覺自己又要縮小了。
他緩慢調整呼吸,以至于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控制力量上,對于柳澤逸情真意切的一番發言,聽倒是聽了,就是沒什么感觸。
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盛煙沒事就愛外放聽小說,還都是什么豪門斗爭真假千金之類的文。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眼前發言的人已經換了一個,柳澤軒接過了話茬,臉上帶著愧疚“大哥二哥他們,都是很好的人,父親也很溫柔,無論如何,都希望你能回來,不管你以前如何,我相信,大家都不會介意的。”
祁知辰冷不丁問“他以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