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的臉色難看至極。
他沒有羞辱到任何人,反被周輝月羞辱。即使周輝月已經是個廢人,在孫七佰口中,周輝月和虞倦的關系就像陌生人,虞倦卻依舊拒絕了自己。
他甚至還沒和周輝月說一句話。
周知喃喃自語說“虞倦,你會后悔的。”
虞倦漫不經心地說“哦。那我等著。”
他沒什么耐心了,厭煩地說“現在,滾出去。這是我的地方。”
周知的神情幾度變化,他惡狠狠地看著虞倦,可能是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就那么走了。
虞倦解決掉這個麻煩,沒多停留,轉身往樓上走。
他沒抬頭,想著要怎么做后續的處理,快走到一半的時候,才發現樓梯口有人。
周輝月停在那里,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
虞倦呆住了,他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周知突然開始發瘋,看了周輝月好一會兒,問“你你一直在這里嗎”
周輝月“嗯”了一聲。
虞倦有些臉熱,咬了下唇。
不僅是周知,他也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周輝月應該全都聽到了。
周輝月“嗯”了一聲。
虞倦不知道該說什么,悶不做聲地往前走。
步伐不算快,周輝月在他的身側。
周輝月問“虞倦,你在想什么”
虞倦沒想太多,若有所思地說“那他沒當場和我打起來,真的是一點骨氣都沒有。”
本來想要羞辱周輝月,卻在周輝月面前被自己羞辱,竟然就那么走了。
周輝月笑了。
虞倦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走廊很長,但再長也有盡頭。
虞倦推開門,周輝月沒有征詢房間主人的同意,也一同進來了。
他平時不會這樣。虞倦想,周輝月好像有點反常。
虞倦本來是不愿意回憶方才發生的事的,現在不得不想。
如果不是身臨其境,人很難理解一句話對一個人的傷害。
虞倦曾躺在病床上,不能起身。真的病入膏肓,瀕臨死亡的時候,周輝月的一句話讓他記到了現在。
而周知講的話很難聽,周輝月都聽到了。虞倦以為他還是對此產生類似于難過、痛苦的感情,不可避免的傷心了。
根據小楊醫生的治療指導手冊,病人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虞倦決定安慰一下周輝月,他不想這個人傷心。
其實虞倦并不擅長安慰別人。小的時候,他偶爾會發現祖父祖母為了什么事而難過,就會湊過去,坐在他們身邊,祖父祖母就會高興了。但周輝月不是虞倦的親人,他們沒有那么緊密的聯系。
房間里安靜極了。
虞倦沒有開燈。可能是要做一件不那么擅長的事,需要夜色作為遮掩,虞倦不喜歡暴露出完全的自我,就像他將所有的負面感情都歸結為討厭。
他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自我。
虞倦努力地想著,然后說“不用把周知的話當真,他嫉妒你,所以恨你。”
周輝月沒有說話,他抬起頭,看著虞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