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深夜,周輝月仰頭看著虞倦。好一會兒,直到風將那余音都吹散了,他才很輕地回應了。
虞倦回過神,他沒有喜歡任何一個人的經歷,沖動地握住周輝月的手,還是十指相扣。
太親密了。
不知道有沒有和人握手心跳過快猝死的倒霉鬼,反正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爆炸了。
于是想要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來。
周輝月的手緊扣著,指節卡著虞倦的指縫,提出很不合理的要求“不放。”
虞倦咬了下唇,沒和以前一樣發脾氣。
他看了周輝月一眼,臉忽然很熱,偏過頭,若無其事地“嗯”了一聲。
有點糟糕,意識到對這個人的喜歡后,他好像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路上沒人,兩人以這樣的姿勢僵持了片刻,主要是虞倦很不自在。過了一會兒,索性自暴自棄地坐在了路邊的臺階上。
兩人緊握的手陷在玩偶熊柔軟的肚子里。感覺很像是虞倦小時候幻想的那樣,被很甜的、拉成絲的棉花糖包裹著。
但那時候沒想過身邊會有喜歡的人。
追虞倦的人很多,但他全都拒絕。因為壓根沒有擇偶標準,所以連看都不看,沒有過嘗試的意愿。
周輝月的掌心貼著虞倦的,慢條斯理地問“不高興了嗎”
虞倦的心顫了顫。
他想,因為你。
所以情緒才會起伏這么大,但沒有不高興。
他想要轉移話題,于是生硬地問“不煩了嗎”
周輝月笑了笑,坦白地說“你說要來的時候就不了。”
“很想見你。”
虞倦沒說話,周輝月便撥通了司機的電話號碼,說了目前所在的位置,準備回家。
虞倦垂著頭,沒有看周輝月,不想給自己岌岌可危的心臟再增添負擔。
他的視線游離,看到周輝月的袖口有一抹黯淡的紅。
像是干涸的血跡。
然后,虞倦碰了一下,不是像,就是干了的鮮血。
順著痕跡,虞倦也顧不上別的,他展開周輝月的掌心,發現一道很長的傷痕。傷口細長,凝結著一層薄薄的淡粉色血痂。
是不久前才劃破的。
虞倦皺起眉,捧著周輝月的手,想要看的再仔細點。
周輝月只好松開另一只手,有點費力地抬著虞倦的下巴,主要是夾帶著巨大的玩偶熊,所以麻煩了點。他稍用了些力,令虞倦的目光從傷口處轉移。
最開始的時候,在與世隔絕的山中,周輝月還會用這些賣可憐,引誘虞倦,但現在周輝月已經不想那么做了。
虞倦討厭傷口,討厭疼痛,周輝月也想讓這些都隔絕在虞倦的世界之外。
即使是他自己帶來的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