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想改備注了。
掛斷電話后,周輝月看著手機上的號碼,最近一項通話時長為四分三十秒。
他不知道虞倦在想什么,要做什么,為什么會留在這里,就像是計劃中的一個不確定的變量。
好像不會因此出現太大問題,但周輝月習慣做到完美無缺。
因為二十二歲時的失去,他不想再有任何一次失敗了。
但還是等在樓梯那里,找虞倦要了早就知道了的電話號碼。
門外忽然傳來動靜,就像一只貓悄無聲息地經過,卻不小心撞到了什么,留下很輕的一點響動。
周輝月聽到了。
片刻后,他推著輪椅,向門口走去。
外面沒有人,一個裝滿糖果的玻璃瓶孤零零地立在走廊上。
周輝月拾起瓶子,打開瓶蓋,又吃了一枚。
好酸。
周輝月沒忍住笑了。
虞倦可能真的被騙了,一整罐都是酸的。
周輝月看著指尖沾著的糖粉,停頓了一瞬,又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干凈了,然后拿起屏幕碎了一半的手機,將電話號碼存入通訊錄。
備注是“大小姐”。
其實沒想太多,只是覺得很合適。
在周輝月過往的人生中,接觸過的人數不勝數,但沒有一個人和虞倦類似。
是高傲的、脾氣很大的、容易心軟的,綠眼睛的大小姐。
虞倦怔了怔,看周輝月吞下最后一枚綠色藥片,就像說的那樣,在服藥的過程中,神色看不出有什么變化,似乎每一片都是相同的味道。
可能主角是這樣吧,虞倦很討厭吃藥,也討厭苦的味道。
又想起臨死前的那段時間,他吃了很多藥,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但沒有用。
所以失神地說“我很討厭。”
周輝月有點漫不經心地問“第二條要求是這個嗎”
虞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么”
周輝月說“不能攜帶你討厭的東西”
虞倦的第一反應是,是要感謝這個人,這次沒說“未婚夫”三個字嗎
其實他不太愿意提起這個,好像有點奇怪,或者是這個約定只能由他來約束周輝月。但對方已經提出合理的要求,也不能置若罔聞,顯得他對這件事很不上心,而是別有目的。
于是點了下頭,誠實地說“嗯”。
周輝月看著虞倦的側臉,想到前幾天的清晨,他和孫七佰說過的話。
蟲子、藥片、煙草。
虞倦討厭的有很多。
下完單后,虞倦每天都在關心輪椅什么時候發貨。但因為是產量很低的定制款,出貨需要一段時間。至于醫生,虞倦也在想辦法聯系。他在當地的醫學論壇上發了帖子,尋找能夠上門診治的醫生。談了幾次,價格開得很高,但沒有摸清楚孫七佰來的規律以及怎么將醫生偷渡進來,所以暫時還不能確定具體計劃。,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