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釗在電話里很客氣“你媽媽臨去前,定下你和虞倦的婚事,也是把你托付給我們虞家的意思。你走失的這么多年,我和你伯母也是心急如焚,現在回來了,至少見一面,商量你和虞倦之間的事,怎么樣”
從知道對面的人是虞釗開始,周輝月就猜到這通電話的來意了。
重生之前,周輝月的仇人很多,虞家的幾個不算什么,但不代表他不了解這幾個人。
虞釗能力不足,卻很貪心,他自以為擅長以小博大,其實是出賣別人。
不見也不是不行,但不想虞家的人去煩虞倦。
就是有點可惜。周輝月靜靜地想,本來想和虞倦約會的。
傍晚時分,周輝月乘車前往虞家的公司,他說工作太忙,只有空見一面。
虞家父子在會議室里等人,一看到周輝月,虞釗就熱情地迎了上去,虞淮躲躲閃閃,不太敢上前。
虞釗打量了周輝月一眼,似乎是在揣度這個年輕人。他知道周輝月肯定有過人之處,否則也不可能在那樣的境況下絕地翻盤,重回白城,甚至還隱約聽到周恒要將股份分給他。
他寒暄道“倦倦怎么沒來”
又轉過頭,對虞淮說“叫你弟弟過來。”
有虞倦在的話,將他當做籌碼,更好拿捏似乎離不開虞倦的周輝月。
周輝月說“
不用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說。”
他沒用敬語,似乎也沒把虞釗當成長輩。
這樣的態度,讓虞釗稍有些不悅,但他能屈能伸,還是一張笑臉“也是。你的工作是忙,抽空見一面都不容易。等正式定下來,我們家再和你父親見面不遲。”
周輝月拉開椅子,和虞釗隔了幾個座位,坐在了會議廳的另一端。
虞釗說“倦倦這孩子,從小命就不好。才出生不久,我哥哥嫂子就去世了,留他一個人可憐巴巴的。我不忍心,就把他當做親生兒子養大了。現在他長大成人,要成家立業了,還是一團孩子氣,我難免要多為他打算打算。”
周輝月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他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虞釗似乎覺得是能談的下去的意思。虞淮卻覺得不太妙,因為現在的周輝月和之前的兩次見面給他的感覺沒有什么察覺。
虞釗繼續說,他提出了幾個條件,讓周輝月在婚前贈與他一部分財產。理由也很冠冕堂皇,虞倦是個事實意義上的孤兒,手里什么都沒有,一旦結婚,為了以后著想,周輝月總得付出一些,以表誠意。
但如果東西給了,虞倦又才成年,不懂打理,最后還是會落在虞釗手里。
他沒要太多,知道不能竭澤而漁,而是要可持續發展。周輝月遲早會繼承周家,現在就要的太多,鬧得太僵,撈不到真正的好處。
這么一番話下去,虞釗覺得應當在周輝月的心理底線以內。畢竟康勉留下的東西都不少,周輝月如果真的喜歡虞倦,不可能這么點東西都舍不得出。
然而,周輝月說的是“我全部拒絕。”
虞釗完全愣住了。
他勉強笑著說“條件還可以再商議,你”
周輝月的神情冷淡,心情很差,虞倦是他喜歡的人,而不是任何人手中待價而沽的商品。
但眼前這些并不是虞倦真正的親人,虞倦也不在意他們,所以沒什么好說的。
他說“我過來的意思是,虞倦和虞家沒有關系,不要再打擾他。”
周輝月抬起眼,看了虞釗一眼,在他的目光下,似乎一切都無所遁形。
虞釗的額頭滾下一滴汗,他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威懾力,不知為何,眼前這個年輕人讓他感覺到膽怯。
“不要打擾”這四個字似乎刺激到了一直默不作聲的虞淮,他沖出來,大聲道“你一毛不拔,根本不是因為喜歡,而是聽說虞倦死去的親生父母的手中還有一大筆錢,所以才這么做的對不對你想得到這些是吧。”
“我告訴你絕不可能,那對不負責任的窮鬼根本什么都沒有。”
虞淮記事很早,所以也知道他的伯父伯母掌握公司時候的樣子,那時自己只能唯唯諾諾討好伯父伯母。他不想再回到那個時候,虞淮知道父母是依靠什么發家。仗著監護人的身份,一點一點將虞倦的遺產變成自己的,才有了現在的家業。而虞倦父母留下的公司已經成了一個空殼。
虞釗在一旁看著,沒有阻止自己兒子的沖動之舉。或許他的想法沒錯,周輝月真的是想從虞倦手里撈一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虞淮不管不顧地讓人滾,敲門聲卻越來越大,像是要使用暴力開門。
虞釗撥通了保安室的電話。
但“咔嚓”一聲,門從外面開了。
一群身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神情嚴肅,將幾個人圍住,目光逡巡了一圈,問“虞釗在嗎他涉嫌一場重大刑事案件,需要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