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助理送從宴會上離開的周輝月回家。
周輝月自己用指紋打開門,方助將包遞到柜子上,察覺到有人走到了自己和老板的面前。
這棟房子本不該有別人的。
玄關處的燈光昏黃,虞倦站在陰影中,方助沒看清他的臉,只看到他穿著寬松的家居服,很放松的樣子,似乎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方助嚇了一跳。他跟了周
輝月多年,工作時間大多待在一起,不說對周輝月有十分了解,也有八九分,不知道什么時候老板竟然有了同居對象。
于是,出于助理的職業本能,方助問“您是周總男朋友嗎”
虞倦很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出來。
他說“我是他的合租對象。”
話說出口,虞倦自己都覺得太蠢,瞪了周輝月一眼,將錯誤和丟臉都歸咎到這個人頭上,他為什么不能為自己想個好點的借口。
方助很快反應過來,點了下頭,若無其事地說“這樣啊。”
周輝月可能真的是喝多了,兩人在門口這么磨磨蹭蹭,他什么也沒說,手支在墻壁上,安靜地聽他們說話。
“周總喝的有點多。”
離開之前,方助理是這么說的。
虞倦問“周輝月,你喝了多少酒”
周輝月渾身上下酒味很重,重到虞倦靠近一些都感到暈眩,但周輝月垂著眼,眼瞳漆黑,平靜地說“沒多少。”
虞倦覺得周輝月可能真的喝醉了。
虞倦不會照顧人,但是眼前的人喝醉了,助理也走了,沒有別的人了。而對方不久前才幫自己做了一頓好吃的飯,所以虞倦很難得地產生一點好心,不多的一點,他在外賣軟件上買了解酒藥和蜂蜜,準備給周輝月服用。
等外賣還需要時間,現在什么都沒有,虞倦只好燒了熱水,又調成溫的,聊勝于無。
結果好不容易弄好了,周輝月不在外面的客廳里了。
陽臺的燈亮著,虞倦端著杯子走了過去。
大約是設計之初是希望能營造出浪漫的氛圍,陽臺的燈很模糊,像是隔著霧氣,在枝葉掩映間,找不到具體源頭的光,將這一小片天地映得昏暗。
周輝月背著身,坐在椅子上,手機放在一旁的桌上,開了免提,傳來一個陌生中年男子的聲音,正在指責周輝月的不留情面。
只言片語中,虞倦大概猜到對方是周恒,也就是周輝月的親生父親,本書的大反派之一。
虞倦不知道要不要離開,他覺得周輝月應該不希望別人聽到這些,但周輝月的感覺過于敏銳,他回過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人。
虞倦把熱水端了過來,放在了桌上。
陽臺上的椅子只有一張,似乎根本沒有考慮過別人來做客的可能。虞倦想了想,如果是自己,可能也不會放另一張椅子。
周輝月的指間夾了根才點燃的煙,看起來很冷淡,聽到自己親生父親懇切的求饒直至歇斯底里的狗急跳墻,神情都沒什么改變,不是厭倦,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意地用社交辭令應付著。
這樣看起來又不像是喝醉了。
電話終于以周恒的崩潰而結束。
周輝月喝了口熱水,燃燒著的煙還剩一半,白色煙霧緩緩升騰,又迅速消散在夜風中。
虞倦也聞到了煙草的味道,他不怎么高興地說“別抽煙了。”
周輝月
抬起了頭,看著虞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