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走到門口,笑著跟江諾說話“之后寶云要跟著我做事,就不去找你了,你也得好好去找活干,要是找寶云有事,可以來找我,我跟她說,免得耽誤她做事。”
江諾聽著,下意識點頭。
等到對方帶著寶云進屋,她才后知后覺察覺到,或許對方并不愿意自己跟寶云太過親近。
她想要撓頭,但手一動就感覺到了手上的重量,最終什么都沒做,轉身往現在的住處走去。
這條巷子一邊連著熱鬧的街市,一邊則連著熱鬧小樓的后院,她現在住的地方,就是巷子最窄的地方,同時也住著這一片最窮困的人。
索性酸菜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她長的這瘦骨嶙峋的模樣,也沒有被惦記的空間,一路安穩到了藏在深處的小屋。
衣服的袖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滑落,遮住了半只手。
她費力將雜糧餅夾在裝著酸菜的碗和大拇指之間,從懷里掏出鑰匙開門。
到了屋里,她放下碗和雜糧餅,卷起右手的袖子,抬起手腕看了看,好在沒有沾上酸菜的顏色。
這衣服并不是她來時穿的,夏荷救了她之后,不僅給了她幾十文錢,還給了兩身衣服,當然不是夏荷的衣服,而是樓里最低等的小廝的衣服。
衣服攏共兩身,都是夏荷花錢買的,同時也是江諾現在僅有的兩身衣服。
至于她之前穿的衣服,在被夏荷救起的時候,已經成為襤褸狀,估計樓里的抹布都比她的衣服要好。
她舍不得丟,便洗了洗,放在這小屋里當抹布用。
卷好長出一截的袖子之后,江諾把咸菜倒扣在砂鍋里,認真放在櫥柜的上層,確認扣嚴實之后,又鎖上櫥柜,轉身再次離開。
哪怕找工作很難,她還是得找,總不能坐吃等死。
走了一會兒,她又走到正在招工的米店。
遲疑片刻后,她還是走了上去,詢問她是否可以在這里做事。
米店正值盤點期,事情繁忙,臨時雇了不少人做事,劉管事也忙了一整天,這會兒正站在靠墻的位置休息,聲音響起時,他下意識睜開眼,轉頭四下望去。
“誰在說話”
邊上的人聽著,瞬間笑了起來“低頭,這次來的是個小不點呢。”
劉管事低頭,果真面前身形矮小的小孩,頓時笑了,擺了擺手“去去去,小孩湊什么熱鬧你這樣子,別說是扛米,那一袋子米立起來,估摸著比你都還要高。”
“其實我挺有力氣的。”江諾說道,主要是她實在找不到工作,只能病急亂投醫,而且她莫名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能行。
“行了,你這樣子,哪里能有什么力氣,”劉管事搖了搖頭,伸手將江諾攔開,“去別的地方玩去,別在這里湊熱鬧。”
江諾的身形小,這身體又長久營養不良,劉管事輕輕一攔,就叫江諾后退了好幾步。
身后,是一個給人寫書信的攤位。
江諾背脊撞在攤位的小桌上,連忙轉身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到了,”這攤位的攤主是個四十來歲,長著山羊胡的男人,眼下沒什么生意,下意識跟江諾說起話來,“別想了,你這么小,人家肯定不能讓你干這么重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