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愕然地看著他,“你要去哪兒”
一醒過來就專門找這“陸子云”,可怎么見到尸體后卻是這個反應。
不對勁,太平靜了,平靜到令人有些恐怖。
溫玉趕忙給核桃和毛豆使了個眼色,“跟上啊。”
核桃和毛豆這才反應過來,跟上崔晏的腳步。
“溫晏,你千萬別太傷心,大夫說了你不能總是大喜大悲,對你身體很不好”毛豆苦口婆心地勸導著他。
核桃則是低垂著腦袋,不敢看崔晏,聲音也染上一絲哽咽,“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偷懶讓陸子云幫我熬藥,他就不會出事了,都怪我。”
毛豆恨鐵不成鋼地罵他一句,“怎么叫都怪你,當然是怪那個下毒的畜生,如果不是陸子云,死得可就是你了”
沒人知道那畜生是怎么混進府里來的,人死在溫府,他們也難辭其咎。溫玉下了死命令,今日說什么也要把那人給找出來,必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毒藥原封不動讓那畜生喝進肚里。
“可是我也有錯,我不應該就那么輕信別人,都是我不好,陸子云他人挺好的,我之前還對他說過很難聽的話”核桃越說越傷心,眼淚也徹底抑制不住滾落下來。
毛豆嘆息了聲,安慰他道,“人各有命,咱們這種平民百姓哪里會料到會有殺手直接混進咱們府里,這殺手怎么偏偏挑中咱們溫府”
他們說了半天,崔晏卻仍是沒有反應,核桃抬眼一看,只見崔晏立在自己的廂房門前,而后面無表情地推開房門。
他們趕緊跟上,只見崔晏立在窗前,身形被清冷月色籠罩。
在他身前是數不清被翻開的書本,四書五經在皎月光輝下散發瑩白的光潔之色,偶然一陣清風吹過,萬千書頁嘩啦啦作響,如落葉紛飛不止,無數字紙散落,飄揚到他們的腳邊。
每一頁,都寫滿了溫連的名字,墨跡如新。
“溫晏,”核桃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他弱弱地出聲,“這是”
崔晏忽地回頭,面色已然冷靜下來,他喃喃自語般低聲道,“他走了。”
核桃和毛豆都嚇傻在原地,以為他被刺激到腦子不正常了,“崔晏你別嚇我們,你說什么呢”
聞言,崔晏猛地
把桌上所有的書本推到地上,展露出最底層的那些黃澄澄的符紙,他隨手拾起一張,腦海里浮現在他昏迷之前,依稀記得那張溫連的字紙是夾雜在黃符里一起給他的。
那就說明,溫連把這些也全部看過。
溫連知道他的心思,清楚他的偏執,所以害怕恐懼他的為人,這才想辦法尋死離開自己
如果是這樣,下次再相見,溫連是決然不可能會再告訴他身份,反而還會小心翼翼想盡辦法隱藏。
手心的黃紙被攥得越來越緊,近乎掐破。
良久,崔晏深吸了口氣,拋開陰郁冷沉的雜念。
不會的,他了解溫連,他是世上最了解溫連的人,就算害怕,溫連也不會因為這種理由就尋死離開。
最可能的原因便是,溫連當真壽命時限到了,他不得不走,替核桃喝下毒藥是一場巧合。
“我要出門一趟,取個東西。”崔晏冷淡開口,“你們不放心可以跟著,但別告訴溫玉。”
核桃和毛豆對視一眼,倆人都松懈下緊繃的神經。
至少還是肯讓人跟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