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晏繼續寫著字,頭也未抬,大方地承認,“嗯,孤是斷袖,傾慕江太傅已久。”
此話如同當空一道驚雷響起,顧問然被這雷劈得外焦里嫩,手腳發軟,“江施瑯”
怪不得,崔晏自從入京城后便一直打聽江施瑯,那時江施瑯甚至還不是太子太傅,只是左丞相家的嫡少爺。
顧問然還以為他是在打探朝中重臣的底細,便仔仔細細地替他盯著江施瑯。
后來,崔晏好不容易入主清寧宮,坐回了太子之位,江施瑯幾次三番地發難,崔晏也都忍氣吞聲。
原來竟是因為崔晏傾慕江施瑯已久
一切莫名其妙的事件都在此刻完美聯系上,顧問然仍然不敢相信,指著崔晏肩頭那處“江施瑯”的大作,問道“所以,你們方才是在殿里”
崔晏衣衫半敞,身上還寫著墨字,不知發生了什么,江施瑯怒氣沖沖離開,還說日后再也不來清寧宮。
其中缺少的關鍵,顧問然不敢深想。
“什么都沒做。”崔晏及時打斷他的思緒,淡聲道,“江太傅對孤并無此意,是孤一廂情愿,強他所難。”
顧問然“這江施瑯有什么好的,除了臉還湊合,脾氣那么臭,還一點也不識好歹。最重要的是,那江施瑯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絕對不可能會成為咱們這邊的幕僚。殿下此舉說難聽些,完全是在自取其辱。殿下,就不能換個人”
崔晏瞥他一眼,“換誰,顧大人你么”
話音落下,顧問然立刻俯首,“微臣領旨,臣這就去找江大人負荊請罪,先行告退。”
開玩笑,如果要換他,還是讓江施瑯受著吧。
顧問然拔腿從側殿跑出來,不敢看崔晏的神色。
然而一想到還要去跟江施瑯道歉,心里還是堵得慌。
崔晏喜歡誰不好,偏喜歡個男人,男人也就罷了,還偏是那最難搞的江施瑯。
他倒不是厭惡斷袖,只是多少覺得太怪了。太子和臣子,雖然都儀表堂堂,才華橫溢,但兩個男子站在一處,怎么看怎么奇怪。
顧
問然回憶起那時“江施瑯”從側殿出來時黑壓壓的臉色,以及稍顯凌亂的衣襟,就連身上的腰帶也是胡亂纏在腰間,他莫名覺得,江施瑯似乎也并非對崔晏有多排斥。
昨日江施瑯和崔晏也在側殿,不知兩人還做過什么,既然知道會被崔晏這般折騰,江施瑯怎的還敢來。
不對勁,十有八分的不對勁。
未開情竅的顧大人,此刻突然開了一點點。
該不會是江施瑯也對崔晏有意,只是兩人因誰在上在下而起了爭執吧
他大膽猜測。
如果是這樣,崔晏的意思應當是讓他來勸一勸江施瑯,說不定heihei他們還真能把江施瑯這塊硬骨頭給啃下來當幕僚,雖然是以這么不光彩的辦法。
如果能借此得到左丞那邊的勢力,這倒不失為一件美事,值得他跑這么一趟。
到太師府時,天已經黑透。
顧問然立在府門前,命門口的小廝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小廝推門出來,板著臉道,大人說了,誰也不見。”
顧問然咬了咬牙,說道“你告訴他,我是顧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