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側位的劉培元聳肩沖南渡笑笑,像是看一個不懂規矩的后輩。
南渡沒理會他的挑釁,目光轉向身邊的副總,示意他開始。
副總拿出報告“各位股東可以看一下剛剛發在手里的這份報告,劉培元先生管理的市場部,但就外貿這一塊,去年同比下降132,本季度更是縮水了234,去年12月,劉培元先生不顧董事會決議,私自將本該用于材料的投資放在了營銷上,致使公司共5批產品因為質檢不合格而返廠重做,共計虧損15億元”
副總的每一句都擲地有聲,這份數據邏輯清晰內容詳實,股東會不管事但他們不傻,沒有人愿意看著自己的財富縮水,很快開始議論紛紛。
“綜上,我們認為,應該解除劉培元先生的董事席位以及公司職務,保留其股份分紅權利。”
簡而言之,可以每年給你點養老費,但是想碰公司,門都沒有。
“喬南渡”這分明是在股東面前下他的面子,劉培元終于坐不住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劉叔,”南渡拂了拂手腕,漫不經心看他一眼,“我想我已經足夠仁至義盡。”
“你”劉培元注意到南渡今天特意戴了領針,連領帶都換成了代表勝利的紅色,他平日里在公司從來沒有這么張揚的打扮,不是特意為了羞辱他還能是干什么。
簡直是欺人太甚劉培元臉氣得絳紫,哆哆嗦嗦指著南渡,口不擇言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給你那個小情人出氣嗎喬南渡,你簡直是鬼迷心竅”
“當年我爸媽不在的時候,可沒見您這么關心我,”南渡似笑非笑,“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劉叔,您兒子前段時間去澳門,可是把家里
的房子抵押了七七八八,您是哪來的錢,給剛紅起來的小明星送別墅呢”
南渡說完,不顧劉培元幾乎要瞪出來的眼睛,立刻道“現在開始舉手表決。”
“喬南渡”劉培元直接站了起來,“你現在說我,你又有什么資格”
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吼道“你一個坐在主駕駛上就會暈的殘廢,公司馬上要做的自動駕駛汽車,你有什么資格上去”
南渡臉色一白,垂在身下的手悄悄抓緊了膝蓋。
劉培元畢竟是老人,還是有一些舊部的,除了棄權的股東之外,投票結果,5328。
按照章程,重要事項需要23以上的人同意才行。
劉培元得意地望了眼南渡。
連笙云出電梯的時候,發現謝聞瀾正站在會議室門口。
這里不是透明玻璃,聽不見也看不見,他站起來像座沉默的雕塑,不知道在等什么。
要不是因為他,南渡怎么可能這么急著動劉培元,連笙云冷哼一聲往里進,到了會場卻換了個姿態,兩只眼睛彎起來,身上的飾品叮叮當當“哎呀,你們開股東會怎么能不叫我呀”
剛剛替劉培元說話的那人轉過頭“你”
“對啊。”
當年喬南渡他媽卜了一卦,聽說自己不久之后會有血光之災,雖然不太信,還是提前立了遺囑,若是意外死亡,就把自己手里的股份給周萱,讓她分紅給每月打給南渡,相當于一個信托。
這樣就算未成年的南渡保不住公司,最起碼還能有個保障,成年之后周萱試圖歸還,不過南渡一直沒收。
現在果然派上了其他的用場。
“我媽手里可是有宏興10的股份,雖然我媽身體不好從來不管事兒,但是委托我來投個票的權利還是有的吧,”連笙云邊走邊往劉培元身邊一站,“劉董,哦不,現在得叫你劉叔叔了。”
連笙云伸手將他的椅子一轉“劉叔叔你腿腳那么好,所以還要勞煩你現在起身,圓潤地走出去。”
“你怎么還在這兒”
南渡后續還有許多事要忙,無聊的連笙云只好先行出來放風,順便懟兩句謝聞瀾。
“不會是進不去吧”連笙云瞅瞅他,謝聞瀾嘴里不知道叼了個什么東西,“南哥在里面沖冠一怒為紅顏,還被人懟,你卻在這”連笙云終于看清了,“吃棒棒糖”
南渡的身體受不了一手煙,謝聞瀾早就戒了,只有在特別心煩意亂的時候,才會買一根糖吃。
“你你你你”連笙云簡直不知道怎么罵他了,“你這樣對得起南哥嗎”
“你還說你喜歡他,他在里面沖鋒陷陣,你在干嘛,我早就說你的喜歡太廉價”
連笙云被氣壞了,謝聞瀾在他眼里是個行為和言語都十分詭異的人,以至于他剛剛罵人都沒發揮好,正等著謝聞瀾開口好見招拆招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