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請專家了來看了一趟,都沒查出什么原因,只說是養分耗盡內里中空,可這是春日,哪有樹木在這時候死了的
千年古樹本就不常見,更何況還是深山的崖邊,短時間內再重新找一棵符合南渡要求的已經是不可能,副導轉過來看他“導演要不我們試試后期”
“你說什么”
“這也是沒辦法,”副導跟了南渡這么久,自然知道這人拍戲能用真的絕不可能上圖,可現在事急從權,副導勸道,“其實現在技術已經很成熟了,很多劇都是這么用的,只是主角在上面露個臉,出不了什么大紕漏的。”
“陳峰,”南渡提高聲量叫他的名字,眼神冰冷,“別再讓我聽見你說這樣的話”
他說完,大步轉身就走,指甲卻狠狠地掐進肉里,南渡深吸一口氣,正要回到房間,電話突然響了。
他在看到來電顯示的下一秒掛上了無可挑剔的笑容,聲音也一下子放軟了許多“媽媽。”
南渡邊說邊往前走,身后工作人員議論紛紛“南導這是在給誰打電話啊,對象嗎沒見他這么笑過呢。”
“別瞎猜了。”知道點內情的許思望了一眼,“那是南導他媽。”
“怎么,想去跟你婆婆說兩句”
小姑娘立刻轉過頭不說話了。
“哎,南南啊。”那邊是個溫和的女聲,“最近工作怎么樣啊。”
“挺好的媽媽,”南渡笑得儒雅,絕口不提剛剛遇到的麻煩,“家里怎么樣”
“家里家里也挺好的,你弟弟也都好,最近還要學鋼琴呢。”
“很好啊。”南渡點頭,仿佛發自內心地開心,“他喜歡什么樣的,我認識幾個做音樂的朋友,讓他們幫忙挑一款送到家里”
“不用不用,太麻煩你了,你工
作那么忙,
你弟弟他自己都挑好了,
說是他同學也用這個。”
“也行,我剛剛給你轉了點錢媽媽,你注意看一下。”
“啊,這么多。”詫異了一下,“我們用不了這么多的。”
“沒關系,鋼琴課請老師也要花錢。”
“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先忙。什么時候有空回家一趟啊,給你做喜歡的辣子雞。”
“好。”南渡笑起來,“謝謝媽媽。”
他掛斷電話,身子似乎在原地顫了一下,甚至連房間都沒有走到,抬手推開旁邊休息室的門,急急地往洗手間走去。
南渡的胸口忽然一陣劇烈的刺痛,癢意頂到喉間,逼得他彎下腰,猛地咳嗽起來。
疼痛越來越密集,原本潔白的水池很快就一片血紅,南渡大口地喘息了幾下,終于慢慢抬起了頭。
水流帶著紅色緩緩下墜,他抬手將嘴角的鮮血抹凈,扶在案邊的手卻在不住地顫抖。
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莫名枯死的古樹,剛剛的電話,還有水池里刺眼的紅色逼得南渡眼眸血紅,肺部像在深海里擠壓,南渡迫切地想要找點什么來發泄,他大步往外走,視線轉向了不知道誰留在桌上用來裁東西的美工刀。
南渡終于笑了起來,緩緩舉起美工刀,朝著胳膊上潔白的皮膚壓下去。
黎澤剛剛回到劇組。
他請了三天的假,連于枝枝都沒帶,現下剛一過來,于枝枝立刻上前,將放在自己這里保存的手機遞給他“殿下,清理門戶還順利嗎”
“嗯。”黎澤點頭,不過給宋清與一點小小的教訓罷了,讓他知道惹怒王室的下場,黎澤把手機拿在手里拋了拋,頗有些不自在地問,“我走的這幾天,劇組還好嗎”
“哎呀小黎你可回來了”副導陳鋒終于抓到了人,“快來快來,看一下新劇本”
“新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