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quo”
衛云疏將云砂拋給了小山雀,她按住了謝知潮的手,將那已經露出三寸寒芒的春秋刀給壓了回去。她的視線落在了不周弟子的衣衫上,他們大多一身黑色勁裝,若是不仔細,還真發現不了衣服上沾染的暗藍色的花。“是幻神香。”衛云疏緩緩地說道。這是一種能讓人陷入幻境的靈植,而堪破幻境,無異于歷一次心魔,說不上壞。可要是沒有度過,那一身血肉則變成靈植的養料。不周弟子拜入山門,歷那般險關,不至于連個幻境都看不破。
只是這個荒蕪的地方,怎么會種著幻神香呢
地階的云砂蘊含著精純的靈力,幾個呼吸間就變成了石屑散落。
小山雀仍舊是一副不滿足的模樣,它的眼珠子轉動著,在謝知潮和衛云疏身上來來回回地看。好一陣子,眼中泛起了一抹神光,半空中慢慢地形成了一道契書,它翅膀一拍,便見一陣風將契書吹向了衛云疏。
謝知潮眉頭一挑“主仆契約”并不是所有妖族都在無塵海中,有的自己占山為王逍遙自在,有的則是跟著仙門修士想要謀得一條通天的長生道。沒有靠山
,就自己去尋找一座靠山。“小東西還算是識相。”
謝知潮冷哼了一聲,按捺住將它拔毛下鍋的心思。她垂著眼睫看地上躺著的同門,堵在心中的半口氣,也一點點地散出去了。
衛云疏神色有些古怪,她抬手打散了那道契書后,嘆氣道“它是主,我是仆。至于契書的內容,除了要保護它之外,還要尋靈丹、云砂供養它,替它筑玉樓宮闕黃金屋,替它找回家的路。”
謝知潮“”這是靈獸嗎這分明是找一個祖宗吧小小的山雀怎么敢的可轉念一想,這小家伙有著不一般的本領,的確有驕橫的資本。
衛云疏冷不丁又拋下一句話“它的壽數近萬載了。”
謝知潮被這句話砸得暈頭轉向,愣神了好一陣,才驀地拔高語調,喊了一聲“什么”就算是最為久遠的宗門,也不過是六千前傳承。而眼前的小山雀,竟比四宗還要久遠它是怎么活下來的不對,它現在是什么修為謝知潮渾身汗毛豎起,被自己的猜想駭得面無人色。
看清楚那份契書的衛云疏沒有謝知潮這般緊張,她摸出了一壺云砂扔給了小山雀,又溫聲細語地朝著謝知潮解釋“但是不知為何,修為停在了筑基期。”萬載妖身,自然是不壞的鋼筋鐵骨,難怪能輕易啄破困陣。
謝知潮還是沒從那股震撼中走出來,她回憶起小山雀的話語,不由咋舌道“不會是真的吧難道真的是神君可浮黎仙域根本沒有神的存在啊”
衛云疏皺眉思索“它提到了上清神域,那是什么個地方”
前所未聞,別說是典籍道冊,就連話本傳說里都沒有它的痕跡。
謝知潮不住搖頭。
拿到了云砂的小山雀則是抖擻了起來,它振翅飛到了衛云疏的頭頂,用那睥睨天下的小眼神瞧衛云疏,得意洋洋道“你們這些鄉巴佬,連上清神域都不知道上清神域它就是上清神域啊。”小山雀拖長了語調,說了個寂寞。
奪酒之仇報不了,這小山雀忒是了得。可要是放著,誰知道這萬載大妖什么時候恢復實力它看起來也不太聰明的樣子,要是被罪惡長廊的邪修誆騙,那就不妙了。謝知潮思忖片刻,灑脫一笑道“只能委屈我一陣,與它締結主仆契約了。”
浮黎仙域的法契多種多樣,這“主仆契約”是最常見的一種。在過去,與靈獸締結同伴契約的,有過半道靈獸脫逃以及靈獸嫌棄同伴修為太低不聽使喚等事,故而大多數人都放棄了“同伴契約”。總之不管是哪一種,都以天道為證,契書上縈繞著一股浩然之氣,一旦有違天道之旨,契約便會自行消散,甚至形成一道束縛著妖修的枷鎖。心有惡念,是起不了法契的。所以,被靈獸當作“仆”,頂多傳出去丟臉了些。
小山雀聽了謝知潮的話,朝著她啐了一口。它落在了衛云疏的頭頂上,氣急敗壞道“你窮”它才不要謝知潮這樣的仆從,想當初在太歲宮中,哪個不比眼前人這些人闊綽和強大也就是到了如今沒得選擇了,它可不想再一睡數千年。
謝知潮“”從一只小山雀的眼中瞧出了蔑視,有些氣,但是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dquordquo
本作者問西來意提醒您我死后,道侶追悔莫及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被挑來選去的小山雀有些不大高興,可偏偏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它眼中的神光匯聚,再度生成了一份新的契書落在衛云疏的跟前。衛云疏仔細地瀏覽契書上看似離譜但只要有足夠的丹玉便能滿足的要求后,指尖彈出了一道精血,沒入契書之中。
精血在觸碰到契書的剎那,日月星辰驟然間顯化而出,璀璨的光芒縈繞了數息,慢慢地化作了一道劍印落在契書上。衛云疏神色微變,下意識看向謝知潮,見她沒瞧出什么端倪,才暗暗松了一口氣。三光俱現,那是她昔日的洞天法相,好在沒人發覺。
“你你你啾啾啾”小山雀那邊卻出現了異樣,在契書化作流光沒入身軀后,它看著衛云疏,大驚失色它的契書沒有錯,可是在落印的剎那顛倒了“主仆關系”人類果然陰險至極小山雀瞪大了眼睛,氣得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