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那場隱秘事情唯有各家的洞天知曉,至于弟子們只以為是衛云疏從邪修手底下逃生。他們知道各家都有意“云中君”那個位置,其實是不大想云中君真的活著的。然而云中君就在眼前了,作為弟子的,不管如何想,都不能不去問。
他的話音才落下,洛泠風的視線也如針一般刺向了衛云疏,想要從那平靜的面容上找到一個答案。
可衛云疏沒有接腔,甚至沒有分出半個眼神給云中城諸弟子,而是同不周弟子有說有笑。洛泠風眼神徹底地冷了下來,烏沉的洞淵重水在她周身旋轉著,滾蕩中傳出了隱隱的霹靂聲。
在察覺到那一抹如寒冰徹的殺意時,衛云疏終于抬眸看洛泠風,一雙璀璨明亮的眼眸中,忽又籠罩上寂然與冰寒色。謝知潮一眾察覺到了她神態的變化,近些時日并肩作戰產生了情意,眾人在明白衛云疏的意圖時,不約而同地向前一步,擋在了衛云疏的跟前。
謝知潮右手按著春秋刀,她揚眉颯然一笑道“這里唯有我不周的薄風流薄長老,哪有云中君諸位若不是思及云中君的心太切,認錯人了”
“可太一劍”云中城弟子聲音焦急。
謝知潮垂著眼睫,仍舊笑盈盈道“自然是落日墳丘取來的。先前不是眾人都去找太一劍了嗎偏我不周長老略勝一籌,得到了太一劍。至于功法那自是我薄道友天資聰穎,從劍意中悟出來的。”
她這么一說,云中城諸弟子也不知該如何反駁,畢竟先前的
確有“太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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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淵重水翻涌,那股磅礴洶涌的氣機仿佛要將大殿打穿。可不知為何,最后在嗡嗡的震鳴鐘,洞淵重水化作了一團墨色的煙霧,點綴在了精致的刺繡氅衣上,幾乎與之融為一體。洛泠風懶洋洋地睨了云中城弟子一眼,“入了秘境,一無所得,不思正事,反倒關注起無關的人,回到云中城,諸位如何同族中交待呢”
那云家弟子見洛泠風神情變得溫婉起來,膽子也大了起來,他沒敢細看那燦若芳華的笑容,只一瞥便收回了視線,恭謹道“我等每人都得了一冊道書,那真龍化生經”他的聲音忽地小了下來,原本想說能默寫出大半的,可念及不周弟子的態度,又將話語吞了回去。
洛泠風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這般么”
像是沒將傳功玉簡的事情放在心上。
倒是不周那邊的弟子,朝著云中城諸人處連連望了好幾眼。
片刻后,眾人一道離開了這座浮在半空的宮殿。待到盡數落在地面上,再仰頭已經不見富麗堂皇的寶殿了,天幕上一片空蕩,只余下猛烈地罡風呼嘯著,仿佛什么都沒有存在過。
謝知潮一行人心思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