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城中,車馬往來,裙屐少年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他們慣來會享樂,醉生夢死、渾噩度日。可近些時日,就連他們也感知到一種不同尋常來,好似風雨欲來。
“上一次這般可怕,還是一些長老同邪修勾結被處決的時候。”說話的少年回憶著前事,撫摸著胸膛,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畏懼神色。
“喂,你們有沒有發現,越家常來的那幾位最近都不見蹤跡了,像是被拘禁在家。”說話的是個吊兒郎當的吳家子。雖然族中時時提點子弟,說早已無洞天坐鎮,日后行事要收斂小心,可那么多年的習性哪里是說改就能改的而且身為世家子,他若是不僅跟那幾族的人,日后恐怕再也難以融入其中了。
“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情。”搭話的人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他神神秘秘地朝著同伴招了招手,最后左右看了一陣,才小心翼翼道,“越家的那位,隕落了。”
“什么”少年們頓時一陣嘩然,尖利的聲音散出,他們又捂著唇,只瞪大了眼睛看那少年郎。許久后,吳家子才推了推那少年的手肘,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少年郎露出了一抹神神秘秘的笑,他輕聲道“當然是從那個人的入幕之賓的口里聽來的。”這句話一出,另外幾人便心領神會,互相投遞了頗為曖昧的眼神。那個人乃越家的越瑤真人,當初她跟顏丹渥的事情鬧得十
分難看。
“我倒是覺得顏真人做得好。”一道小聲的嘀咕傳出,見眾人視線投來,說話的人又清了清嗓子,道,“諸位不覺得云中城中過于無聊了嗎難道不想出去看一看之前輪到族中戍守北洲邊界,我本來想去的,可惜我阿爹說,以我們的出身親自去那邊,實在是不像話,無奈,只得從下宗中揪了一些人代替我等。”
“北洲邊界有什么好玩的”一位少年嘖了一聲,滿臉不屑。
“要是不好玩,怎么將斗劍法會定在了那邊說來也不知曉結果如何了,我也想參加呢。可惜我這細胳膊細腿,去了也是挨揍的份。”
“啪嗒”一聲響,那帶來秘密的少年郎將扇子往桌面上輕輕一敲,待到廂房里的同伴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才裝模作樣道“我還有一個秘密,你們想不想聽。”
“楚三,快說,少在這里賣關子,你再這樣,我們可要揍你了。”
“就是”
那少年郎笑嘻嘻地提起了酒壺豪飲了一口,他一只腳踩上了矮凳,一抹唇道“云中君在北洲”
“你又知道了”吳家子瞪大眼睛看少年郎,“她不是死了嗎可能只是相似吧。”
“若不是真的云中君回來了,咱們云中城中那些贗品怎么被遣散了”少年郎撫摸著扇子,很是相信這個消息。
那些少年郎可沒有閑心關注真假云中君之事,聽了少年郎一說,才驟然間醒悟過來,的確有段時間沒看到那些酷似云中君的人出沒了。
少年再度慫恿道“要不要去北洲看看啊”他們雖然都是世家子,可要么沒有天賦,要么出身不被重視的旁支。在庶族和凡民的眼中,他們的日子是種種豪奢,但是與家中那些被重點培養的嫡脈弟子相比,一個個都是沒本事的、渾噩度日的酒囊飯袋了。金銀錢財給夠了,便甚少管顧他們的死活。
“我長這么大還沒出過云中城呢。”
“要是遇到了危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