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山中。
層層疊疊的帳幔在風中浮動,輕煙裊裊,依約露出了兩道身影。
一個梳著高髻的婦人面色刻薄,眼神冷厲,藏著刻骨銘心的恨。在聽到了面色人的勸言時,她一拂袖將案上的擺設掃落,頓時一片清脆的砰砰聲傳出。“溫情,連你也來勸我嗎”那婦人正是溫丹華,此刻,她看著不遠處面色淡薄的女人,咬牙切齒道,“溫顯仁將洛元殊帶了出來,好生養著,絲毫不在意鯤兒的死,這讓我如何放下這口氣我兒何其無辜,身為舅舅,不替他報仇就罷了,還將敵人當作座上賓,簡直窩囊”
一道輕輕的嘆息聲很快就被破碎聲響淹沒,溫情注視著溫丹華,不疾不徐道“多事之秋,為小寒山數千年基業,真人不得不如此做。各宗皆有道器,我洛水神宮雖然也有,可不能掌御之物,和沒有有什么區別呢秘境中的事情也是令人意外。”
“什么意外”溫丹華拔高了聲音,“分明是他們排擠我兒要不然怎么會給洛元殊對他下手的機會”
對于洛元鯤濫殺諸弟子之事,溫丹華只字不提。溫情見她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眼眸中掠過了一抹暗芒。她仰頭看著溫丹華,苦口婆心道“到了這等事情,真人定然是容不得你任性的,恐怕到最后會采取極端的手段。如今局勢緊張,怕是不久后就會與不周打起來。到時候洞天上場,那聲勢必定毀天滅地。”
“他敢”溫丹華色厲內荏地喝了一聲,她的面色著實
是不好看。她眼神閃爍不定,心思也浮動了起來。在北洲離塵獄中,如果洛泠風不是故意騙人的,那“天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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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溫顯仁知道道器無法用,還會善待她嗎到時候溫顯仁的臉色會有多難看溫丹華的思緒跳動著,身軀顫栗了起來,面上流露出幾分莫名的興奮來。“是了,你說得對,我該換取點好處。”溫丹華撫了撫額頭,她瞇了瞇眼,尖銳道,“可我真不甘心那小畜生活著啊”
“到了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再處置他也不遲。”溫情笑了笑,又道,“他先前逃往北洲之舉,已經惹得廣淵澤湯家的不快,到時候不會有人保下他的。”見溫丹華有些松動,溫情又溫和地勸說。溫丹華是同溫情一起長大的,早就將她視為自身心腹,在她上回幫助自己逃出小寒山時,信重更是達到了頂點。她的情緒平和了下來,轉向了溫情,笑著道,“我該問溫顯仁要些什么好我記得有張單子,我得從溫顯仁那處取走大比的寶材,心中才能平和下來。”
那頭得知溫丹華服軟的溫顯仁總算是松了口氣。無始宗那處已經傳來了訊息,不日后就要與不周對上,要是溫丹華不肯說出道訣,就休怪他不顧念兄妹之情,采取非常手段了。他實在是不耐煩這個深受老頭子寵愛、打小就驕縱任性的妹妹了。廣淵澤、云夢澤那處無有問題,小寒山也將拿到道訣,剩下的就是洛元殊那一處了。他想了想,又讓人往洛元殊的住處送了大批量的資糧和寶材,供他修持。
洛元殊洞府中。
夜明珠嵌在了墻壁上,照得四野透亮。
他坐在了蒲團上將靈力運行了一個大周天,便緩緩地收了工。抬起手撫了撫疤痕縱橫的面龐,他的眼眸中掠過了一抹冷厲之色。這在小寒山的一年,他所收獲的資糧,遠勝過在洛水宮時了。他知道溫顯仁他們有目的,可那又如何呢修道資糧服下了,修為終究是他自己的,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變強而已。
門外童仆的聲音傳來,提醒著他小寒山又送來了一批資糧。
洛元殊無聲地笑了起來,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姜九霄,若是你選擇回到洛水神宮,得三家支持,恐怕有望邁入洞天了吧可惜,這個機會不是你的了。”
洛元殊暗暗地想。
在回到洛水神宮之前,他跟姜九霄見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