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呼吸后,一條奄奄一息的黑龍顯化了出來,他的軀殼被血棘扎穿,遠看著,像是血棘生長在他的身上。
洛泠風飄然落下,一拂袖,笑瞇瞇地望著黑龍“龍君修為通天,本座實在是佩服得緊,若不是龍君,我還不知道怎么解決那困在寰瀛真形圖中的三人呢。”
龍君氣得嘔血洛泠風沒再打算與龍君說廢話了,趁著龍君受制于血棘,三百六十滴洞淵重水齊齊打出,頓時將它打得腦漿迸裂,血肉模糊。水幕潑天而起,向下一個沖刷,地面上頓時干干凈凈,連點龍鱗都不剩。
局勢在頃刻間便翻覆,戰場收攏,無始宗出來的洞天,頓時只剩下溫白顯一個了。
溫白顯負手踏在了水潮上,先前只有元符真人一個敵手時,他還從容自若,頗為得意。可等到衛云疏加入了戰局中,一切起了微妙的變化。放眼望去,不再是那濤濤的水浪,而是明耀燦爛的星光。在那無窮無盡的星河映照下,他的大河都顯得格外渺小。
“我等手中有接引符詔,可送諸位入上清神域,諸位有什么不同意的呢”溫白顯也沒有放棄說服對方。在浮黎仙域對戰,消耗的靈力可無法補足,如果可以,他想不戰而勝,而不是卷入無休止的斗殺中。
“浮黎仙域本就是上清神域的一部分,先前四位祖師做錯了,你們可不能一錯再錯。若再執迷不悟,等浮黎仙域回到上清,會累得這片地域的生靈都被神域所斥,淪為下人。”溫白顯自以為苦口婆心。
衛云疏看著他,忽然道“在浮黎仙域被斬出上清后,上清仍舊行斬諸我之法,可歸墟不存,斬落的非我流向何地莫非是已經化作邪魔,在上清肆意了”
溫白顯冷冷一笑說“要不是那四人多此一舉,何至于淪落到此境不過我上清有神尊坐鎮,可不會像浮黎仙域這般讓出一個大洲給邪魔,自有降服魔頭的發窟。除此之外,天機院中也有妙道,豈是你們能夠領悟的待到浮黎仙域回歸上清,一切非我都會流向歸墟,到時候會重新變得天地清明。我們所做的,是撥亂反正之舉”
衛云疏又問“我還有一事不明,你乃浮黎仙域出身,為何會摒棄修心之法,轉入斬諸我道”
沒等溫白顯接腔,元符真人便嗤笑了一聲“還不是修心關隘難過。”
“修心”之法,其實便是“證我本心”“堅定我念”,你要是純粹的善甚至是純粹的惡,道途都會順暢無比。可偏偏天底下圣人與窮兇極惡之人都少,多得是壞得不夠徹底的尋常人,如此一來,心境便會被人生中所行之事困住,生出執念和心魔來,而且隨著境界的增加,這種“執”和“魔念”只會越來越厚重,越來越難壓服,勘不破,就破不了境關,到頭來成為一種承負。
但是“斬諸我”就不一樣了,被“惻隱心”困住,那就削落“惻隱心”;被“愧疚心”困住,那就削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