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衛云疏正色道,“只要阻住雍和,我們的頹勢便可挽回。此劍為三光恒照,就算雍和也比不過去。”三光恒照,那是催動洞天法相中的盡數精氣,氣焰之盛,如日月不可消磨。在這一神通下,天地間無三光不到之處,也就意味著沒有劍斬不到的人。可光是斬中也不夠的,要所有的力量都轟泄下來,此間自然有個蓄勢的過程。
洛泠風眼神中掠過了一抹暗芒,她低低笑道“三光恒照無量身啊。”之后,也沒有應衛云疏的話語,洞淵真水浩浩蕩蕩,彌布了大半界空,倒懸于天,仿佛天地倒置。
衛云疏見洛泠風的攻勢陡然間變得猛烈,以為她算是應承了自己的話。她抿著唇,神情凝肅,此刻身后法相光芒大震,無數奔涌的光炎宛如天外流星一般,將神氣盡數附著在那柄劍氣上。在劍芒的照耀下,四面景致顯得萬分幽暗。可就在那一劍即將徹底催動時,衛
云疏額上的金芒一閃,卻是那落在了軀殼中的囚天鎖在此刻將她渾身的氣機一拿,那方蓄起的劍勢頃刻間如潮水退去,準備祭出的一劍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時機。衛云疏眼神中滿是錯愕,她驟然間扭頭看洛泠風,可逼問的話語一個字都說不出。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閃爍璀璨的光芒閃出,一道尖銳的慘嚎后,場上的邪氛頓時少了許多。卻是顏丹渥那處,在天海云獸的幫助下得了手,成功地將窮桑封鎮了回去。可到了這地步,她原本重傷的身軀也快支撐不住了,氣息極為微弱,像是下一刻就要境界跌落。但是一切都沒到結束的時候,顏丹渥咬了咬舌尖,掀動了沉重的眼皮子,轉向了師無方那處。天海云獸看了看顏丹渥,勉強地站起身來,用獨角碰了碰顏丹渥的腿。頓時,一道道璀璨的祥光沒入了師無方的身軀中。天海云獸本是祥云修成的,這是它的一個天生神通天瑞祥光。只是這祥光是它的根底,在盡數灌入顏丹渥的身軀后,它頓時化作了一道綿綿的云,收縮到了巴掌大。
顏丹渥眼中閃著光,朝著天海云獸認真道“多謝。”
天海云獸哼唧了兩聲,便鉆入了她的袖中。
顏丹渥沒有再猶豫,她將靈力一催,頃刻間便騰挪到了師無方那一處。她的到來,削減了落在師無方身上的壓力,師無方一轉頭,朝著她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
雍和同樣見到了窮桑被鎮壓,此時只剩下了她與羅睺尚在了。她眼神閃爍著,冷冷一笑說“就算只剩下我一人,那也挽不回大局,二位若是不信,請看極天之上吧”話音落下,她催動靈力,向著前方惡狠狠地拍去。同樣是宣泄靈力的一掌,只要衛云疏、洛泠風二人無法消化,余勢便會沖擊大地,將靈穴打破
驟然圍上來的壓力極強,灼熱的烈芒仿佛要焚毀天地。條條劍氣向上斬去,而那浩浩蕩蕩的水勢則是吞滅了灑落的焰火,仿佛能容納萬千化物。等到那只龐大的手掌散去,在半空中飛旋的洞淵重水都暗淡了幾分,洛泠風默然不語,衛云疏同樣察覺到幾分疲累來。她在修道之途上極少受挫,就算是功行高過她的,她其實也不畏懼。可這一回,在雍和的身上,她終于感知到了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退回不周去。”洛泠風淡淡地說。
衛云疏猝然浮起了一抹怒火來,她瞪了洛泠風一眼,拔高了聲音“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了”
“你的機會是以命換命嗎”洛泠風笑了起來,眼中滿是譏諷和嘲弄,“哦,錯了,那幾尊邪魔是不死不滅之身,你用命換來的只是短暫的囚刑。”
“那又怎么樣”衛云疏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現在最缺的是時間,那我就用命去換時間。”
“衛云疏,你很好。”洛泠風笑了笑,一拂袖云淡風輕道,“若是不退,就休怪我翻臉,對你們下手了。”話音才落下,那滾蕩的水潮上蒙上了一層晦暗,在赤火的映照下變成了一道無邊無際的血海。她負手立在赤潮上,紅衣在風中飄蕩,眼眸不知不覺間化作了如妖般的赤色,帶著幾分令人悚然心驚的
邪異與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