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歲無意與五宗宗主多說什么,歷來的長河會議,她也以“缺席”為主。她負手立在梧桐樹下,淡聲道“總之,我無相天域暫時不會管你們的道爭,只是在學宗里不許私斗,若是不服氣,退出學宗便可。我也不強求。”說著,不顧那五位宗主的臉色,將袖一拂,身影從長河中抽離了出去,梧桐樹虛影尚在,可鳳鳴聲越來越遙遠。
“暫時白主這是什么意思”
“諸位道友,神尊可有降旨說歸墟的事情”
“沒有,我已經許久未接到上面來的法旨了。”
“白主意有所指。若是歸墟真的不能復原,我等要如何”
“諸位道友定心,就算歸墟不能復原,我們也要先將那塊地陸拿回來,才能確認。解決虛空玄洞的事情不能停。不過,除了藏魔窟和造物知靈外,我們的確要再想一法,定壓非我了。”
天女閣寶殿中。
宗主素清上真從長河中退了出來,她思忖了片刻,伸手拿了一道禁制法符,將靈力一催,前方立馬出現了一道清光璀璨的陣門,此處靈機洶涌,翻涌間化生成一個個漩渦流,仿佛要將一切存在都卷進去。素清凝視著那道門片刻,便邁步進入。到了里頭,四面景致陡然一變,無邊無際的浮云宛如水流淌動,充斥著視野。隨著素清向前走,浮云被撥到了一旁,前方出現了一條兩丈長的云路來,而盡頭,則是坐著一個身著白金色相間流云紋法袍、頭戴蓮花冠的女修。
“師姐,別來無恙。”素清腳步一頓,凝視著那女修,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女修抬頭,淡漠地望了素清一眼,又收回了視線,此人正是甘淵四君之一的云淮。自甘淵敗后,她被帶回了天女閣,一直被囚禁在了玄之門里,除了素清,再也沒有見到過其他人。
“我想不明白,師姐為何要走那條不歸路。我輩修道,本就是為了煉神還虛,斬去一切癡心妄念,將自身復歸無極之初,使得性體圓滿,與大道相合。到時候我即是道,道即是我,至于過去種種,不過是過眼云煙而已,根本不值一提,何必要在乎”素清看著云淮,又說道。
類似的話語云淮聽了不下百回了,道念上的事情并非“有理”“無理”能簡單概括的。在素清的眼中,以身合道是正途,至于“我”根本沒有意義,她不在乎道能不能推進,也不在乎天序是否如死水凝滯不同,她的目標就是成道。道不同,她也不必多言。
素清并不意外云淮的沉默,她往前走了幾步,慢慢地縮短了與云淮間的距離,俯身凝視著云淮,又說“你也許不知道,無相天域入世了,白主接到了無相帝尊法旨開無相學宗,而就在無相學宗中,你甘淵一脈露出了蹤跡。”
云淮眼皮子一顫,她終于拿正眼看素清,淡淡詢問“你想說什么”
“我不想說什么。”素清微笑,她不顧云淮冷沉的臉色,將話題一轉,說,“你們要修心降服非我,為阻斷我輩道途,不惜斬下歸墟,將無相帝尊得罪到底。我有一點不明白,
縱然你們后來不使一縷非我流出,可過去的非我呢要如何處置就一直放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