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沁青說完,揮了揮面前的氣流“下來后,給我電話。”
“哦”
虞沁青的背后響起賀霖涵喪喪地回應,他可能以為自己被哥哥嫌棄了,畢竟虞沁青揮手的動作,一看就是嫌棄屋里的味道。
到了一樓,虞沁青走在橋廊上,周邊沒什么人。
夜色凝沉,圓月懸立,絲縷春意墜在繁茂松枝間,應是起風了,細細的葉片簌簌搖動。
獨虞沁青一人的身影,他僅穿件黑色襯衫,暈染層層霧般的暗彩,無甚規律,可恍惚間卻覺華麗。
他生的是張清俊的臉,素雅的服飾更適合,可他的鳳眸眼波流轉時,壓下了衣服太奢艷的違和感。
26歲的虞沁青沒有經歷歲月后的頹喪,反是沉淀了閱歷后的厚重,如釀酒般時間越久越醇香。
虞沁青欣賞著夜晚中的古松,樹干環繞的一絲一毫的紋理映在他的眼中,他忽然生起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他與這棵古松相伴了無數年,原本只是無聊打發時間的觀察,他卻不小心入了迷。
可下一瞬,這種古怪的心情消失得徹底。
在他的對面,走出兩人。
五年未見,虞沁青還是認出了對方。
漂亮的少年長大后,依舊漂亮,可此刻冷著臉多出幾分侵略性,沒有過去的柔軟,生起男人的棱角。
虞沁青沒想到會在此刻與容醉相遇。
“你們認識嗎”
容醉聽著身旁人帶著探究的詢問,面上并無半點起伏,語氣疏離“見過幾面。”
“這樣啊,那不久后的宴會,你能幫我邀請他來嗎”
容醉目光停駐到對方臉上“他是賀家的長子。”
“是他呀。”對方嘴邊噙起絲許玩味,更顯得不以為意,“不過不被承認的養子罷了。”
虞沁青與他們距離隔得遠,無法得知兩人在交談什么,只隱約察覺到淺淡的不懷好意。
而他以為雖算不上多么親密的朋友,可見面也至少會打個招呼,但看來還是他自作多情了。
或許與長達五年未如何聯系有關,本就淡薄的感情自然會淡去,他和容醉又恢復成陌生人的狀態。
虞沁青提起的手默默放下,注視著兩人離開。
這樣的情況他不是沒設想過,但真的變成現實后,他仍有點不是滋味,只是相比于此,他更在意跟在容醉身邊的青年,那青年剛才看他的目光,像是一寸寸精確地舔舐過他的身體,讓他感到冒犯。
沒容他多想,賀霖涵的電話打來。
虞沁青準備送弟弟回家,邁步走出橋廊,繞開古松轉過墻角,他掛斷通話正想將手機裝進口袋,一只手猝不及防伸出,拽住他的胳膊,他身子一歪,手機甩到地面。
砸出幾道脆響。
虞沁青來不及心疼新買的手機才拿到手沒多久,就被突然出現的人強拉著推到窄角里,余光恰巧落入長勢不錯的綠植盆栽,將他望外探的視線遮擋住。
“你為什么在這里”扣著他的人聲音低沉,吐出的每個字節都含著令人耳朵震顫的韻律。
虞沁青頓時集中了精神,也終于看清了人。
他之前的判斷還有遺漏,小孩不僅長得英朗了,身高也竄到可以俯視大多人的程度,曾經嬌弱的身材鍛煉得結實起來,攥著他領口的小臂強韌,繃起流暢的肌肉線條。
約莫是他沒有及時回應,對方提著他衣服的手再次用力,虞沁青被逼得仰起頭。
對方真是給了他一份別出生面的見面禮。
虞沁青的眸底覆起薄冰“容醉,你最好現在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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