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沁青驅車回家的路上,經過林立的高樓大廈,城市的燈光一層一層疊加到車身上,偶有透過窗玻璃,打進車廂,將幽暗的空間切割出明與黑的兩極。
坐于其中的他,打開了車內的燈,視線重新恢復明亮,驅散了兩極。
虞沁青原本浸于傍晚中的思緒,也被亮燈攪亂。
應該不會有事
虞沁青說不清是自欺欺人,還是不愿煩惱,縮回殼子里,僥幸著。
另一邊。
將姐姐安全送回出租屋,容醉計劃著與虞沁青下次見的安排。
到了容宅,燈火輝明。
容醉收斂面上外露的神色,又恢復成冷矜貴氣的模樣,攝人的風度隨著他步出車門出現,家里的傭人不敢直視地低垂起頭,迎接二少爺的回歸。
剛邁進大廳,就撞見發瘋的容朝槿。
容醉目光不輕不重地刮過容朝槿青青紫紫的臉,他的打量未做任何遮掩,發現他注視的容朝槿惡狠狠地瞪向他。
地面碎片濺得到處都是,容醉一腳就踩出一陣脆響。
容朝槿看著容醉的靠近,可惜手邊的物什早已被他砸光,他只能虛張聲勢地握緊拳頭。
“陳郁銳沒安慰你”容醉察覺到容朝槿熊熊燃燒的怒火,若有所思地挑起眉梢,輕慢地往別人的傷處戳。
容朝槿胸膛起伏,半響才道“你很得意吧看著他徹底倒向你,費勁心思甩掉我,跑去給你慶生。”
容醉“哥哥,你誤會我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陳郁銳修成正果。”
容朝槿仿佛吞了蒼蠅般的厭惡“別叫我哥哥,你個泥巴土種不配。”
容醉輕勾唇“確實不配,不知父母是誰的雜種,可不算我哥哥。”
容朝槿眼睛圓睜,定格在震怒中,他辱罵容醉慣了,每次有點不順就會罵,從來沒得到回嘴,自以為容醉怕了他,越發起勁,找到空當就要羞辱容醉幾句。
陡然聽到容醉的還口,他不可置信以外,感到自己權威被挑戰了。
容醉無聲張口。
容朝槿霎時起身,通紅了眼,兇神惡煞地沖向容醉,嘴上怒吼著“你敢,我殺了你”
“容朝槿”中年男人的聲音不比他低,從遠處傳到大廳里。
可被憤怒充盈大腦的容朝槿不會放過揍容醉一頓的機會。
容醉望著面容猙獰的容朝槿,插在口袋里的手動了下,然后克制地停在身側,躲開了沖向自己的人。
“朝槿,快住手”柔和的女聲焦急地想要叫停沖突。
最后,叫來幾個傭人抱住了張牙舞爪的容朝槿,即便被壓制也不停齜牙咧嘴,嘴里吐出不干不凈的詞匯。
容父一巴掌給容朝槿的豬頭臉扇了個對稱。
緊接著一聲尖叫,香風掠過容醉。
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心疼地捧起容朝槿的下巴,淚眼婆娑地望向出重手的丈夫“朝槿臉本就有傷,你怎么還打臉”
容國義看著妻子緊張的樣子,臉色難看“你就慣著他,瞧瞧慣成什么樣了有半點容家大少爺的教養么,完全是個瘋瘋癲癲的野孩子。”
“打人不行。”容夫人不管,態度堅決地擋在容朝槿面前。
容國義板著臉,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他若再發瘋,你攔著也沒用。”
容醉在旁邊靜默地嗤笑一聲,他膩歪了前面一家三口的對峙,干脆離開,打算回屋休息。
“小醉。”容夫人竟然注意著他,發現他的移步,局促道,“朝槿還小不懂事,你們是兄弟,應該互幫互助,互相扶持,你不要計較他說的那些話,我會教育他的。”
容醉停住步伐,他的身姿頎長,側對著他們。
容夫人囁嚅著喚了聲“小醉”
容醉狹長的丹鳳眼清清冷冷地睨向這三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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