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容醉這么說,陳郁銳不再打算單獨說明,鋪墊了下他發現真相的過程。
“我今天經過一處街道時,身上的東西掉了,那里本來是沒監控的,但恰巧有家住戶在窗外安裝了個監控,我通過監控找到了自己的東西。”陳郁銳回憶道,“尋找失物時,我看到容朝槿也在這里出現過,他正跟人吵架,提到了你的車禍,因為你性命無憂,也沒有終身殘疾,他不愿意付全款。”
“視頻我帶來了。”
陳郁銳拿出自己的手機,點到視頻存放文件的位置。
“要看嗎”
顧遠非不耐煩“廢什么話。”
陳郁銳于是點開。
監控視頻里顯出容朝槿和一個干瘦的男人站在墻角,容朝槿姿態高傲地蔑視著對面卑微到塵埃的男人,他的口中不含半點尊重,慪氣指使地數落著男人辦事不利,見男人頭都要埋脖子里了,他才大發慈悲地同意付尾款,但只給一半。
男人頓時急了,他看起來十分需要這份錢,也是,謙卑到怯弱的男人不是走投無路,又需要大量的錢,怎么敢去害別人的性命。
虞沁青仔細端詳著男人的相貌,不是那個貨車司機。
男人拿不到全款,也發狠了,按住金尊玉貴的大少爺,掐得容朝槿臉色通紅。
容朝槿心確實大,敢獨自來見男人,或許覺得對方不足為懼,掉以輕心了,也或許不愿再多一個人知曉這場陰謀。
面臨死亡的威脅,容朝槿并不是全無預防,他艱難地從被箍緊的喉嚨里憋出簡單的三個字“方、萬、壘。”
發瘋的干瘦男人手驟然松懈,給容朝槿留出一線生機。
方萬壘是那貨車司機,年紀四十多歲,干瘦男人如此緊張這人,僅一個名字就喚回了理智。
容朝槿激烈地咳嗽,面色紅到發鉗,狠厲閃現“我死了,你們都別想活,你的女兒日日遭受病痛折磨,生不如死,你父親為你坐牢,一把年紀了,稍稍折騰留下病根,活不下多正常。”
干瘦男人呼吸吃重。
即便是距離較遠的監控都錄入了進來。
虞沁青分辨著容朝槿的唇語,他只能解讀出部分,基本是沈靳灼在復述,偶爾能聽到視頻里兩人的談話聲。
和沈靳灼所說無差。
“而你”容朝槿傲慢地注視渾身顫抖的干瘦男人,“最好趁我心情沒有太糟糕,跪下求我,說不定我愿意給你全款。”
干瘦男人臉皮抽動,虛無癲狂的眼睜大,浸出圈猩紅,他的背脊早就折斷,膝蓋跪在地面激不起絲毫塵灰,他粗糙的雙手哆嗦著謙卑地攥住容朝槿的褲腿,頭顱低低地俯下。
容朝槿嫌惡地一腳踹過男人的臉,他把方才險些被掐死的后怕和憤怒,發泄在暴力中,一下一下碾壓男人的頭和臉。
鮮血一滴滴墜落,觸目驚心。
干瘦男人一聲不吭。
“行。”容朝槿理理凌亂的衣服,他冷冷地瞥過無聲息的男人,也不管對方聽沒聽見,再次踩上男人鮮血模糊的頭走過。
一張卡扔在旁邊。
良久,男人動了動手指,緩緩抓住,抓住了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視頻在此就結束了,黑屏前,有路過的行人發現男人,神色驚恐。
“事情是這樣嗎”不屬于場內任何一人,藏著哭腔的女音呢喃,遙遙傳入房間內。
虞沁青眉心一跳,沒關的病房門,現出不知站了多久的容夫人。
更巧的是,親兒子做關乎生命的手術時都沒出現的容國義也在。
唯獨容朝槿不在。
這一切發生的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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