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懸掛一張挑高的油畫,從四樓一直到一樓。
話題中心人物任清就坐在油畫下的沙發上,漆黑的衣料襯的人膚色宛如白玉,他筆直細瘦的長腿伸展了一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茶點。
任清沒有多余的表情,微長的劉海下,杏眼深冷,略顯薄情的淺色唇微微抿著,不笑的時候有些微的冷意。
他長相是偏銳利的攻擊性,疏離的有點不好靠近。
徐婉到底是忌憚這位新來的主的,聽說小時候很聰明,長大后也有經商,是沈衣榭的養子,雖沒見過,卻也有幾分暗自的唾棄鄙夷。
“今年九月就要入學了,我們喬喬也不知道跟不跟得上學校進度,別到時候畢不了業了。聽說那位成績不錯不如帶帶我們喬喬。”
徐婉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甭管人來沒來,先籠絡一下準沒錯。
沈老爺子曉得這情況,也未有多言。
任清是他孫子,可惜不是親的,他也忌憚著。至于沈喬,那小孩要不想學就不學了,任清過來幫扶一下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清清只是過來玩兒的,可別把你那一套拿去逼清清教喬喬學習了。”
沈老爺子年紀大了,就想看看孫子什么樣子。任清他爹是個不孝子,十幾年沒回家一次,沈老爺子想一想就來氣。
沈喬從樓上下來,他也知道家里要來人了,來人叫任清。
按照輩分,沈喬大抵要叫任清一聲侄子,可他倆分明是相同年紀的,怎么想都有點奇怪。
沈喬自知母親身份,少不了被人當成小三的兒子,外出總飽受非議,而那非議越多,他也只好越拼了命地證明自己。
聽說任清念書很好,沈喬這下心中的警惕瞬間就起來了,只把他當做客人對待就行了,千萬別聊考試什么的。
富家子弟愛玩的多,他見的也多,因而對于任清這樣的已經先入為主地勾畫了一個一身煙酒氣味、泡在女人堆里的少年。
只是下樓后,無意間瞥見了端坐在沙發上的清瘦少年,目光剎那停住了。
沈家過去掌權的是沈老爺子老爺子,只是家業很大,膝下卻一共只有兩名兒子一個女兒,長子沈衣榭已經獨攬大權;女兒對經商毫無興趣,偶爾出面。
外界都羨慕這徐婉真是好運氣,小三上位,還基本不用爭搶,兒子和她就吃喝不愁了。
徐婉也是這么合計的,怎么都不虧。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沈衣榭的兒子會在這時候回來。
年輕人只有18歲,論年齡和經歷都稚嫩的很,也沒什么好忌憚的,稍稍安心后,她挽著沈老爺子走出了偏廳里的書房,一眼看見坐在油畫下的任清。
是個極年輕的少年人,筆直的長腿肆意伸展,連一絲怯場的意思也無,漆黑劉海下的眼睛狹長、微冷,修長的白玉般的手指交叉而放,聽見響動后,纖長的眼睫掀起來,看了一眼,鋒芒極盛。
傳聞里的俊秀是真的,甚至遠超口耳相傳的形容。
只是那眼神里,總令人看不分明。
比起懶散的腐食動物,更像是身手矯健的獵手,黑色的豹子、金色眼睛的狼,蟄伏后一擊必殺。
可他們甚至看不懂他要的是什么。
徐婉壓下吃驚的神情,可再看一秒,卻又見這人已經恢復了懶散的模樣,就像那一瞬間的神色只是錯覺一般。
徐婉再看看沈喬。
沈喬此刻已經極有主人家涵養地主動坐在了任清旁邊的椅子上,眉目溫和,主動沏茶。
徐婉心中滿意,為人處世他兒子自然是更勝一籌。
老爺子自然也會分辨,以后那些好處都是她兒子的,沒任清的份兒。
徐婉不著急。
沈喬主動讓傭人下去了,自己沏好茶,端起來,送到了任清面前。
一杯竹菁,普洱里最昂貴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