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衣蒙在了頭頂,譚昭昭嬌嗔道“穿上衣衫”
眼前一片黑暗,那些無法訴諸于口的話,張九齡終于能問了出來“昭昭可是不喜”
譚昭昭啊了聲,莫名其妙問道“什么不喜”
張九齡頓了下,晦澀地道“我的身子,不夠完美,恐先前未能讓昭昭歡愉。”
先前的情形在腦子里一一閃過,那時,譚昭昭以為自己會被他吞噬,抵死纏綿,她卻舍不得拒絕。
譚昭昭臉又一點點發燙,張九齡等了片刻,未能聽到回應,緩緩取下衣衫,轉頭看她。
迎著她此時亮若星辰的雙眸,緋紅的面孔,張九齡沉下去的心,被手用力揪了下般,重新活了過來。
不敢再多問,歡呼雀躍套上衣衫,提壺前去凈房添了水,出來放在紅泥小爐上,準備燒水。
譚昭昭曲膝背靠在墻壁上,一瞬不瞬張九齡在那里忙碌。
平時,譚昭昭很喜歡看張九齡做事。他做事很專注,遇到不會的事情,會去一遍遍鉆研。
比如他現在很會修剪發梢,不僅僅修建得整齊,還能修剪得毫無痕跡。
在來長安的路上,在歇息時,他們會煮茶喝。
張九齡不愿千山與眉豆隨時跟在他們身邊,嫌他打擾礙事,于是自己動手煮茶。
鼓搗了半晌,紅泥小爐仍舊冷冰冰。譚昭昭也不會,但她不客氣嘲笑,他也不見生氣。
明明成日與他形影不離,譚昭昭竟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時候,學會了生爐火。
譚昭昭道“大郎,微微溫就夠了,我們早些歇息,明日我們都要出去忙碌,得早些起身。”
張九齡笑道“昭昭難道忘了,東西市都得中午時辰方會開門,要找宅子,須得通過牙行的牙人。昭昭起得再早亦無用啊。”
唐律疏儀規定,買賣宅邸,必須通過牙人,買賣雙方簽訂契約,付一定的酬金給牙人。
東西市坊并一百零八坊,分為萬年縣與長安縣管轄。西市多為胡商,牙行也在里面。
胡商富裕,譚昭昭不敢妄想在臨近西市邊買到宅子,只能走得更遠些,比如大通,昌明一帶靠近西南的坊就滿足了。
譚昭昭道“我可以晚一些,大郎要去各處舉薦,趕路辛苦,早些歇息恢復體力。”
張九齡道“不急這一日,我明朝起來,先寫書信回家,昭昭可要一并寫信回娘家”
譚昭昭想起了高力士,沉吟了下,點頭道“我的字寫得不好,大郎幫著我一并寫了。”
張九齡的書法不輸于他的詩,遒勁剛健。
譚昭昭的字,不提也罷。
張九齡在葦席上盤腿坐下,與譚昭昭笑道“好,昭昭說,我寫。不過,昭昭得多練字,以后我教你。”
譚昭昭趕緊道“大郎還是
忙自己的科舉吧,要是耽誤了你,阿家還不得將我活剮了。”
dquo”
雖是如此,譚昭昭決計不會承認。夫妻之間難得糊涂,無需事事交待得一清二楚。
譚昭昭笑著道“大郎怎地又提起這個了,當然是大郎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張九齡深深望了她一眼,道“昭昭,我定不會負你。”
譚昭昭笑著點頭,“大郎不負我,我自不會負大郎。大郎,水應當熱了吧”
這句話,譚昭昭并未撒謊。不過,她是不會回韶州,昨夜沒提醒張九齡,一半有這樣的原因。
要是懷了身孕,她無法趕路,想回也回不了。
以張九齡的聰明,他應當能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