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謝陳大人了。”小芳聽著話,看了眼門口豎立著的油紙傘,內心其實有些忐忑,這好端端的,這位大人怎么忽然關心起自己來了。
還是說,別有深意?
他的目光飄忽不定,看到了陳有余手上拿著個奇怪東西,沒見過,不由好奇,“陳大人,那是什么東西?”
“牙刷。”陳有余來到這個世界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制造牙刷,因為用柳樹枝太不習慣了,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沒有牙膏,那玩意,他可真的不會。
瞧見小芳一臉不解的樣子,刷著牙含糊不清地補充了一句,“刷牙的,你要不,我挺多的,送你幾個。”
“不用,不用,大人自己留著便好。”開玩笑,這玩意見都沒見過,誰敢用,況且外界傳言眼前這位陳大人,行事作風向來古怪,還有人說是大妖所化,要不然怎么鎮壓得住西街那幫惡人。
“還有什么事情嗎?”對著銅鏡呲牙咧嘴的陳有余,余光看到送消息的人還沒有走,多說了一句。
“高氏昨夜被人滅門,小人猜測文大人傳喚各位大人,多半就為商議此事。”猶豫再三,小芳還是說出了口。
“哦,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去議事堂。”陳有余揮揮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那小人先行告退。”一直觀察對方反應的小芳,到底沒能看出來什么,臨走前不忘拿走墻角的油紙傘。
白撿來的油紙傘可不能不要。
只是這陳大人果然不是普通人,面對高氏滅門這么大的案子,居然表現得平淡無奇,或者說是早就得知消息了?
“還是不要得罪的好。”小芳心中碎碎念,像個老太婆一樣啰嗦,腳下步子走得卻挺快。
“不錯,還挺白。”沒有牙膏,就只能用鹽來代替,算是將就一下,陳有余別的沒有,全身上下就寶貝這一口大白牙。
不光是好看,和別人講話的時候,不會有口臭,不然你一說話就討人厭,誰還會和你做朋友,而且最為主要的原因。
沒有漂亮姑娘愿意和你親嘴。
到那時候,才真的是老來恨年輕時候沒多刷牙。
至于高氏一族被人滅門這種事情,關他陳有余什么事情,人又不是他殺的,而且那是東街老光頭的地盤,操心那些破爛事干什么?
要不是頂頭上司要求開會,他才不想起床冒著冷風去上班打卡呢。
穿衣洗漱完畢,望著敞開的房門,遠處的陰沉天空,陳有余下意識地往墻角看了眼,才想起來那把油紙傘送給別人了。
“得,又當一回爛好人,自己遭罪。”光顧著別人,他才想起來家里就兩把傘,自己還得出門。
去隔壁擱置雜物的屋子里,倒騰一會兒,終于找到了另一把油紙傘。
雨水打濕了傘,同時也打濕了陳有余新換上的青色衣衫,他抬頭看著被老鼠咬出的幾個小破洞,可以看見天,無奈地搖了搖頭,大步踏前,沒有回頭。
還是那個爛墻角,永遠敞開的院門,顯得有些荒廢院子的雜草間甚至能夠聽到清脆蛙鳴聲,中間那口老磨盤不再轉動,失去了原來的主人,同時他也是位父親。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上陳有余的所有。
往后余生,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