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青牛鎮東街望族,先不說他們那明媒正娶,同樣門戶的潑辣妻子,就夠他們受的了,納這種青樓女子為妾都是完全不可能的樣子,甚至還會被人說成有辱斯文。
所以那天他們才會褲子都沒穿好,就跳窗跑路,被路過的陳有余剛好撞見。
還好陳有余心地善良,并沒有將這件事情告知他們的妻子,因為這不僅會破壞他們家庭和睦,他自己也沒有什么好處,所以陳有余只是事后向他們一人勒索了一筆還算豐厚的錢財,作為封口費。
所以,別看這丁公子笑呵呵的樣子,其實和余公子一樣,恨不得把面前這王八蛋痛扁一頓,只不過他比較會裝而已。
“坐坐,剛好看到你們也在,這里地方也挺好,我看你們人也不多,不如一起?”陳有余完全不在意余公子仇恨的目光,一臉笑意的說道。
“陳有余,你不要欺人太甚!”余公子到底從小被人嬌生慣養,哪里受的了這種看起來侮辱的行為,加上性子又直來直去,指著陳有余的鼻子罵道。
好在大廳喧鬧,二樓又有不少人在搗鼓什么,所以倒是沒有人怎么注意這里。
“怎么,想打架啊?”陳有余可不怕他,收回胳膊,舉起拳頭,一副兇惡的樣子。
“你你!”余公子被他這副模樣氣的說不出來話來,想要打就他那副瘦弱的身板子又覺得打不過,退一步忍讓的話,又覺得很氣,所以面色漲紅了臉。
倒是丁公子心胸寬闊,往左邊挪騰了下,笑著對陳有余說道,“陳管事干嘛說這些,以你我的交情定是歡迎,你那朋友在哪,快叫他過來一同入席。”
說完之后,還朝著身邊的余公子眨了眨左眼,暗示不必為此撕破臉面,小事而已。
余公子到底還是要臉面,不過面色不好看,冷哼一聲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其他被當做陪襯的小公子們相互對視,確認場面平靜之后,該敬酒的敬酒,該聊天的聊天,不得不說,這群平日里就知道到處蹭吃蹭喝的酒囊飯袋們,活躍氣氛的本事還是挺強的,不一會兒就把之前的不愉快一掃而盡。
但是大多數人都沒有搭理陳有余,連帶著他的朋友文長青,只有那位丁公子在一開始虛偽地敬了杯酒,就不聞不問。
陳有余這個沒心沒肺的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問題,他主要是覺得這位置不錯,順帶惡心一下這兩位公子哥,閑的無聊就開始剝花生米,嘴巴不停地在動,目光到處飄,也不知道在找誰。
至于文長青,他注視著面前的空氣,雙眼目不斜視,坐的端端正正,一言不發,倒是引得其他人側目,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來頭?
丁公子這人狡猾,覺得文長青氣質不凡,想要來試探一番,可是面對那張冷臉,三言兩語就被懟了回去,嘿嘿一聲,只能作罷,心里還罵著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那個陳有余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陳有余可不知道就在剛才,自己又被人在心里問候了一遍祖宗十八代,想著怎么沒有見到蘇蘇呢,跑哪去了?
紅心黃外盤的鐵銅鑼,被用紅布包裹著的棒槌重重地一砸,響亮的聲響將原本喧鬧的大廳震得一靜,同時將許多人的注意力集中到那樓口前。
敲鐵銅鑼的小廝收起棒槌,退到一旁,萬華娘清了下嗓子,裝腔作勢一番大聲喊道,“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