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禾被這個炸裂的消息劈了個里焦外嫩。
回過神來,他第一反應就是完了,他剛騙出來的貓
郁星禾立刻看過去,果不其然。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和往常一樣安靜,只是那雙黑眸里,多了些破碎的水光。
見要對自己實施囚禁的法外狂徒盯著自己,桑取容慌忙躲閃,一眨眼,眼底盛滿的眼淚就一顆顆滾下來,在雪白的羊絨毯上暈開。
郁星禾
“你、你別你不許哭”郁星禾手忙腳亂,喊了一句。
在桑取容之前,他最近一次見到男的哭,還是去孤兒院做義工的時候,一個沒到五歲的小男孩嗷嗷大哭。
郁星禾對小孩敬謝不敏,連帶著也對愛哭的人有點恐懼。
但,桑取容不一樣。
他的哭,或許文雅地稱之為“流淚”更合適,不聲不響的,像一個知道不會被在意的孩子,眼淚掉下來之后,還要自己好好收拾情緒。
桑取容原本就有種玻璃花一樣的感覺,撒上兩滴露水,那是路邊的螞蟻路過都要關心一句的程度,更何況,這眼淚還是郁星禾現在的殼子自己惹出來的。
郁星禾又喊了他一句,桑取容沒有回頭,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不愿意面對這骯臟的成年人世界。只安安靜靜地偏著頭,發絲垂下來遮住臉頰,只留下被輕輕咬住的唇。
有那么一瞬間,郁星禾懷疑桑取容是不是上過什么演員進修班。
少年實在是太會找角度了。
郁星禾想起自己下樓時看到的“美人側坐圖”,和現在看到的“梨花帶雨卷”,就連光影氛圍都恰到好處,他腦子里已經開起盧浮宮了。
沒心沒肺地多欣賞了兩秒,郁星禾才又開口。
“別哭了。我不會真對你做什么。”他挑眉,一拍桌子,正氣凜然道,“你一個未成年,我到還不至于知法犯法。”
原主來說這話或許沒什么底氣,但道德標兵郁星禾能。
桑取容抬頭。
郁星禾見他這么好哄,松了口氣,想了想說“等會兒吃完飯,就去給你看看學校。”
他側頭問管家“桑少爺的學校都聯系好了”
管家“學校還沒開學呢。”
郁星禾這才想起,現在還是寒假的開頭。
不過十七歲
“高三,不補課的”郁星禾皺眉。
什么幸福高中生
管家一愣,看了一眼輪椅上的少年。
桑取容表情似乎有些不對,他抬手按過濕潤的眼尾,抿了抿唇,輕輕說。
“我保送了。”
郁星禾
今天尷尬的次數多了,他竟然覺得眼前這出也不算什么,反倒是慶幸沒有耽誤小孩高考。
他夸了一句桑取容的成績。忽然想起什么,又提心吊膽起來,輕咳一聲瞥過去“那你開學之后要住宿嗎”
桑取容沒有第一時間答話。
眼前的青年眼神濕漉漉的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可憐。
到底誰才是被束之高閣的那個啊桑取容有點想笑。
郁星禾這期期艾艾的樣子像個留守兒童。
這些變態的手段和演技,倒真是詭計多端。
“不住的。”他抿唇做著柔弱金絲雀的模樣,十分有工作態度地表示,“我走讀。”
留守兒童明顯松了口氣,嘴角繃著,卻還是遮不住上翹的弧度。
“那最好。”郁星禾故作沉穩。
要是桑取容住宿了,自己被判定ooc遭雷劈了怎么辦
郁星禾說“我也走讀,京大。你學校在哪兒之后開學,讓司機順路送你。”
說完他又熟練地補了一句“不要妄想能逃離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