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取容
“學長。”他重新披上溫柔小可憐的皮,安慰道,“我站不起來的,所以身高多少都沒有關系。學長比較高。”
別看了。他莫名帶了點燥,心想。跟個小孩似的到底誰才是成年的那個
聽他這么說,郁星禾一愣,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大約是不禮貌的,一直盯著對方殘疾的痛處看,也就是桑取容性格軟,換個脾氣爆的來,自己多少要挨兩巴掌。
然而偏執大佬的詞典里沒有道歉,在道歉和不被雷劈之間郁星禾選擇了后者。他想了一下“別難過,那我去重金求一雙沒看過的眼睛吧。”
桑取容
能別說的這么像看到了什么限制級畫面嗎。
自從到了郁大少爺的家,桑取容發現自己想說話的次數幾乎成指數增長,他在郁星禾面前一小時想接的話,比原先在桑家一年都想的多。
桑取容垂眸,再次按捺下這種不多見的沖動。告訴自己不要跟奇怪的人說話。
郁星禾拐彎抹角地承認錯誤后,瞄向桑取容的方向,正看見他微微抿住的薄唇,還有那顆攢動的喉結。
他忽然就想起昨天桑取容從健身房出來時的造型,一頭長發向后扎了一半,露出帶著汗的、清晰的下頜線。
如果說之前的桑取容像只沒有爪子的小貓,那當時的少年,就是一只臨近成年的虎,仿佛隨時能向王位發出挑戰。
結合今天郁星禾對于少年身高的新發現,桑取容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經從“小美人”演化成了“大帥哥”。
當然,身為偏執大佬攻的自己,是比“大帥哥”更有氣勢的“大霸總”。
大霸總清了清嗓子“既然離開了桑家,有這個條件了,過兩天我找個醫生給你看看吧。”
桑取容愣了愣“什么”
他看過去,郁星禾側坐著,身體微微傾向自己,偏頭端詳著他的眼睛。
桑取容沒有被人這樣專注地、不摻雜任何念頭地注視過,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流淌的時間停滯,直到郁星禾開口。
“我想看到你站起來的樣子。”
一瞬間,清風拂面,吹起桑取容垂在肩頭的發絲。
郁星禾開了些后座的窗,笑容也融進風里,他迎著窗邊深吸了一口氣。
“你也試試。”
很傻的動作。桑取容想。
但他還是跟著做了,閉上眼睛,輕而緩地在風里深呼吸。
“聞到了嗎”郁星禾說,“這是自由的味道。”
砰、砰。
“桑取容,你自由了。”
郁星禾話音落后,耳邊安靜了幾秒,突然傳來咳嗽的聲音。
“咳、咳咳”
剛感冒好了的桑取容吃了口涼風,咳得弓起腰來,沒什么血色的臉頰耳根也跟著紅了。
郁星禾手忙腳亂地關了窗,結束了這場似乎不合時宜的小浪漫。
“對、對不起啊,沒事兒吧我忘了你病剛好”郁星禾實在愧疚,他伸手想去給大帥哥拍拍后背,考慮到兩個人不算太熟,又懸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碰。
又咳了兩聲桑取容才緩過來,呼出一口氣直起腰,垂落的發絲凌亂,卻遮不住他唇角的笑。
郁星禾呆了一下。
桑取容抬頭看著他,聲音很輕還帶著些沙啞,卻比以往多了些他分辨不出的情緒。
他說“我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