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桑取容寫了句跟學長一樣。
郁星禾
他收回本子,表情驟然兇狠起來,奮筆疾書得讓對方公司代表覺得,這位郁總是在跟旁邊人寫字罵自己。
郁家大少爺瘋名遠揚,有人說他很有手段,也有人說他就是個花瓶,因為跟環彥的合作一直是李正真在接洽,郁總交涉全程根本沒做出什么示意,代表原本是相信后者的,可現在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他打了個哆嗦。
代表抖了抖握筆的手,強自鎮定,第一次開口對郁星禾說“郁總,我方和環彥合作的誠心已經通過我們的兩次讓利展現了。”
忙著寫紙條訓小孩的郁星禾抬頭,目光讓人辯不出其中情緒,他跟代表對視兩秒,側頭說“李秘書,說說你的判斷。”
李正真雙手攥了攥,面上微笑開口向郁星禾匯報他的建議。
郁星禾低頭給桑取容寫字,桑取容被迫接過紙條。
你可是學霸,不能向我這種不學無術的紈绔富二代看齊,我看你剛剛明明聽的挺認真,考考你
對面公司代表的眼鏡框是什么顏色。
桑取容
他呼吸都停滯了一瞬間,不忍直視地閉眼,并且想要掐死之前答應跟郁星禾一起來旁聽的那個自己。
桑取容開始反思自己當時為什么就選上了郁大少爺,沒選什么張三李四王五少爺,起碼能有一個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時時刻刻都活在郁星禾人為制造的各種意外里。
再睜眼,桑取容在紙上規規矩矩地寫灰的。
“所以郁總,我仍然認為我們的二次報價是可接受的最低價格。”李正真專心匯報,忽然,郁星禾輕輕笑了一下。
郁星禾微微抬眉,唇角笑容在每個人眼里都各有深意。
“繼續。”他說。
李特助微不可查地皺眉,思索兩秒后改口“但貴司合作的誠意我們也確實感覺到。許總監,也快到吃飯的時間了,不如我們這次的談判就先到此,我們雙方各自進行商榷,兩天后再約一次時間,可以嗎”
對方公司的許總監也很滿意這個處理,畢竟他們是真心想和環彥合作,只要還有商討余地,他此行來都不算失敗。
許總監看了一眼坐在對面,從頭到尾只說了兩句話的郁家大少爺,心里不由得又有了新的判斷。
拒絕了環彥這邊共進午餐的邀請,許總監告辭離開環彥,李正真去找人幫上司和上司的拖油瓶訂飯,偌大的會議室轉眼只剩下郁星禾和桑取容兩個人。
郁星禾長長呼出一口氣“下次再也不來了,憋死我”
桑取容看了眼被他寫了滿紙的話,覺得自己笑一下蒜了。
“你不是第一次聽商務談判吧”郁星禾突然隨口問。
桑取容心頭不由得一緊,但在開口解釋和按兵不動之間選擇了后者。
郁星禾果然說起一些很玄學的東西“感覺你的眼神很有靈性。”
桑取容想你夸人也得有點基本法,但唇角卻還是下意識噙了些笑。
“今天只聽的一知半解,學長高看我了。”
他改變了計劃既然郁星禾說想培養他,那這些東西不聽白不聽,雖然做過宣光的策劃案,但礙于身份,桑取容從來沒有現場出席過此類談判,這次倒也是一個好機會。
只是自己“學習”的效果需要稍加把控,藏拙是必要的,但桑取容也不想完全扮演一個扶不上墻的爛泥他骨頭硬,可不像這位郁大少爺一樣,找著個舒服的地方,就能化了一樣癱到上面。
聽見他的學習成果匯報,郁星禾果然滿意,眉開眼笑。
“你們學校什么時候能有個家長會啊”他思維跳躍地說,“也不知道當年級第一的家長是什么感覺。”
桑取容輕笑“學長,我不是年級第一。”
郁星禾半信半疑問“那你第幾”
桑取容抬手抵唇“我保送,沒參加上學期期末考。”
一句話給郁星禾干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