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在內涵我但我沒有證據。
郁星禾半信半疑地收回視線。
眼前的場景讓他夢回期末圖書館自習,對面做了個學霸使勁卷,自己在這里摸魚總覺得怪怪的,摸不到心坎兒上去。
最終郁星禾還是向學霸屈服,安安分分看起資料來。
對面的桑取容鍵盤聲不絕于耳,然而屏幕上卻是微信的聊天框。
s之前說的李正真的事,調查的怎么樣了
席銳文件
席銳都在這里了boss。
s辛苦。
席銳我應該做的
席銳不過boss我有個事情想不清楚。
s什么
席銳這件事對我們來說也是很有用的情報,boss為什么要幫環彥查留在我們自己手上不是更好嗎。
桑取容眉眼微動,指尖停在半空幾秒,才又敲下。
s放長線,釣大魚。
看著這行自然而然就打出來的字,桑取容皺了皺眉,鼠標移動上去,在右鍵撤回的位置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沒動。
他確實在利用,沒什么好辯駁的。
桑取容垂眸,目光沉郁,直到電腦自動息屏,他才抬了抬嘴角,看著屏幕里映出的模糊人影,勾勒出一個帶著嘲意的笑。
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東西,利用人也不過是家常便飯,現在再來吊唁自己的良心,是不是有些惺惺作態了
席銳boss,下周末宣光會籌辦一場商務晚宴,以促進和環彥的合作。您到場嗎
席銳東西我都有幫您保存,隨時可以用。
桑取容眼底無波無瀾。
s不去。
看到最后,郁星禾倒真的認認真真過了一個下午。桑取容不知道從哪里找到的資料,把李正真的事兒幾乎抖了個干凈。
直到在餐桌邊坐定,郁星禾腦海里還想著這事。
郁星禾從原主的記憶里知道,李正真是幾年前被郁關山招進來的,當時就談好了,給他比ceo高一半的年薪,但不能給他ceo的位置,相當于用錢換了地位,只需要他幫郁星禾管好環彥這家公司,不至于倒閉了就好,當時李正真也答應得很爽快。
然而大約是時間變遷,人總是貪心不足。李正真終于發現,自己在環彥不尷不尬的地位,明面垂簾聽政受人尊敬,可公司真正的擁有者郁星禾,從來不對他假以辭色,別人都禮貌地叫他一聲“特助”,但郁星禾永遠都是冷冷淡淡地一句“李秘書”。
這并非是郁星禾看著資料腦補出來的,實在是李正真自己口風不嚴,背地里跟好幾個人都說過自己的不滿,世上終歸是沒有不透風的墻,現在拐彎抹角的,終于傳回了正主的耳朵里。
李正真做膩了這個“假ceo”,在大約一年前,他曾經找過郁關山,說想要調到總公司去發展,被郁關山拒絕后不久就搭上了“王哥”。
不怪郁星禾猜不到“王哥”是誰,原主雖然風評不好,但再怎么說也是頂級豪門的獨子,接觸的人層次不會低。李正真搭上的這個“王哥”已經低出原主的社交圈了。
“王哥”向李正真承諾了一個真正的ceo職位,工資也不會差,但前提是,要李正真把環彥的業務轉移一部分到他那邊去。
郁星禾終于想通了,為什么之前在談判里李正真要一直壓對方的價格,明明這個項目的前景有目共睹,卻被他形容出一路荊棘的感覺原來人家留了后手等著。
對方不是有底蘊的大公司,被環彥這樣否決之后,業內會直接少一大批合作意向,“王哥”的公司在這時候接洽,甚至能拿到一個低價,算盤打得啪啪響。
郁星禾嘆了口氣。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惜李秘書長了一張老實巴交的臉。
桑取容筷子一頓,又自然地收回來,沒有想要詢問的意思。
下午席銳的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察覺自己對郁星禾的關注有些多了。
他沒動,郁星禾卻頻頻偏頭,打量和琢磨的目光并不銳利,卻像一把小刷子不停撥弄過來。
桑取容
他抬頭做出疑惑的表情“學長是想說什么嗎”
“就看看你,長得不錯。”郁星禾說,“沒事。”
這很有事。
桑取容抿平嘴角,遮掩住自己燥了一下的表情,維持著溫順的人設輕聲道謝。
“李正真的事,你覺得應該怎么辦”郁星禾問。
“我不敢僭越。”桑取容垂眸不動聲色,依舊溫和道,“這要看學長的想法。”
郁星禾單手抵住下巴,眉眼微挑地看著為這件事盡心盡力的少年,語氣平緩帶笑,卻帶著不可違抗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