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向來沒心沒肺,郁星禾問,他就說。
怎么著,還真以為我說你善良是夸你呢”紅毛翻了個白眼,“你在外頭都快變成地獄惡犬
郁星禾摸了摸下巴,琢磨原書劇情的那一半腦子說“難道不是嗎”,聽著紅毛說話的這半邊震撼說“臥槽”。
沈白擰開汽水喝了一口“我倒是覺得,咱們小郁總還挺喜歡他堂弟給他傳的那些名聲。”
他試圖理清思路,措辭半晌,旁敲側擊地問“所以,我以前不像是一個偏執大佬嗎”
“額。”沈白想了一下,有時候也挺像的。
他用的是“像”,而不是更確定的“是”。郁星禾有些恍惚。
可如果原主根本不是偏執大佬的話,他看的那本小說又怎么解釋雷劫又怎么解釋難不成他穿到同人文了
紅毛見他臉色不太好,疑惑問“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像是被雷劈了。”
郁星禾我倒希望現在從天而降一道雷把我劈了,這樣的話我至少能肯定,雷劫這個東西確實是存在的。
他撓了撓頭。仔細一想才發現,自己好像有一段時間沒太遵循偏執大佬的人設了,但是今天他出門的時候看了看天氣萬里無云呀。
別說雷了,就連雨雪都很少。
雖然冬天不打雷,本來就很正常,但郁星禾還是不免多想。
意識到這一點后,郁星禾突然有些把不準自己的定位了。他看向斗嘴的紅毛和沈白“你們聊,我先出去溜達一圈。”
出門看了看路標,郁星禾準備去洗手臺洗個臉清醒一下。
早晨正是ktv保潔出動的好時機,郁星禾進去之后,就看見一個又瘦又矮的男保潔站在角落涮拖把,一邊涮一邊念念有詞“好崩潰啊這個該死的世界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郁星禾
有那么一瞬間,他竟然和這個陌生人共情了。他現在腦子里想的也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
重重嘆了口氣,他抬高聲音對保潔的背影說兄弟,活下來
“活你說的輕巧你們這些還有閑工夫和閑錢來ktv的人怎么能懂我這種陰溝里的老鼠啊啊
保潔一邊陰暗地念叨,一邊神情崩潰地扭過頭。
看到郁星禾的第一眼,這個保潔頓時睜大眼睛,嘴里的抱怨也沒了,那個表情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門緩緩展開。
郁星禾被他眼神看得愣了一下,扭頭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是、是挺帥哈他抬手撥了撥劉海,心里嘿嘿一笑。
“你是、你是郁星禾”保潔失聲喊
道。
郁星禾“誒”了一聲,有些驚訝地看過去。“你認識我”
保潔渾身顫抖,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什么,手里的拖把都倒在了地上,啪地一下磕在臺階,本來就質量不怎么好的拖把桿瞬間多了一個豁,都有點彎了。
“你你你你是不是那個豪門的、環彥的總裁,郁星禾”
如果放在之前,郁星禾可能還會猜想是不是原主以前來過這個地方,進行了一些偏執大佬的操作,可能被這個保潔看見過,才會露出這樣驚恐的表情。但現在,陷入世界觀沖擊的郁星禾自己也不太確定了。
他只點點頭,說是。
又矮又瘦的保潔狠狠抽了一口氣,五官扁平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一塊熟透的鐵板燒。郁星禾嚇了一跳你是不是犯什么病了給你叫個120“不用,不用”保潔雙手顫抖,半晌才平復自己的情緒。
郁星禾臉色古怪,已經有點想走了,但出于人道主義還是說“有什么我能幫到你的嗎”畢竟今天是小桑同學的生日,自己要是能日行一善,就當是幫小桑同學積德了。
保潔眼淚汪汪,咽了咽口水,音調勉強平穩道“我、我要說的事你聽了千萬別害怕。”
郁星禾摸摸鼻子“你說。”他當過阿飄,他不會怕。
保潔抹了抹眼淚“你生活的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書。”郁星禾臉上的表情陡然凝固,戰術后仰。
保潔臉色變了變,忍耐了一下,再抬頭,表情嚴肅。郁星禾,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聽完之后,你不要太激動。
郁星禾在他的感染之下,表情也嚴肅起來,兩個人站在廁所兩端,像是秘密接頭的地下黨。“請講。”
保潔說。
“其實,我不僅知道這個世界是小說的世界。”“我,還是這個小說的作者。”
郁星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