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眾人的起哄聲中,把可樂抵到桑取容唇邊,他用的力度太大,那瓣柔軟的唇被碾壓、留下糖水的痕跡。
郁星禾慌忙換著角度和力道,卻始終不得其法。終于,在他的手徹底抖得不能使用前,桑取容垂眼,微微探首,叼住了在面前來回晃動的杯口。
深色的氣泡糖水落進它該去的地方,也有些許溢了出來,順著頸邊、喉結,一路蔓進不可見的領
郁星禾一瞬間臉色漲紅,下意識埋頭桑取容突然感受到肩膀上多了一個重量。
冰冷的液體還在喉間劃過,而皮肉之隔的幾十毫米外,是屬于另一個人的、灼燙急促的呼吸。郁星禾靠過來的瞬間,桑取容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回答了什么愚蠢的問題。
“你剛剛說的喜歡,是哪一種”朋友不,不是不是的
桑取容突然就有一種沖動,想讓郁星禾把問題再復述一遍,他急迫得就像是打鈴收卷后,突然發現自己填錯了一個答案的考生。
煎熬著、焦急著,卻又不得其法,被時間空間、被一切限制著,而他想沖破這種束縛。
在損友們的起哄聲中,郁星禾只是一觸即離。唇邊的糖水和人一起離開,桑取容下意識伸手,指尖卻只撩到了郁星禾飛走的衣角。
“行了吧”郁星禾一張臉漲紅,威脅道,今天的事一個都不許外傳啊他回頭用同樣的目光盯著桑取容“你也不許說。”
郁星禾又手忙腳亂給他抽了張紙“擦擦”
桑取容輕輕“嗯”了一聲,接過紙巾,遺憾上面
沒有帶著體溫,并有些遷怒于這張無辜的紙。
他把紙用力攥成一團,然后才遮掩般按在自己頸側,垂眸遮住眼底晦暗的神色。所有的影響物都離開后,桑取容才在一片寂靜中察覺到自己跳動得過于熱烈的心臟。
身體不會說謊,它們還在回味剛剛的觸碰而他當然不會說他不會和任何人說。這是獨屬于他的。他甚至想讓剛剛的事情重演,而周圍空無一人,偌大的包廂里只有相擁的他們兩個。
后半場,桑取容幾乎一直在走神,原本已經粗淺地掌握到一些技巧的骰子也變得不聽話起來。
“哇我最大”
郁星禾驚喜的聲音響起。在最后一局的時候,他終于又一次搖出了最大點數。
郁星禾看向紅毛的眼神瞬間燃起熊熊的復仇火焰。
紅毛縮了縮脖子,抬手指向桑取容“看我干什么,看他啊你家小桑才是點數最小的那個,你不要偏心放水到這種程度啊郁哥我叫你一聲哥
郁星禾一愣,問“小桑幾點”
桑取容只是走過場一樣開了骰盅,此刻答不上來。向尋思提醒“12點,雙數,真心話吧。”
見不是紅毛,郁星禾也沒什么失望,反正他也正好有問題想問桑取容。他笑道“小桑呀,可是你之前自己說的讓我問的哦。”
桑取容心頭一動。
郁星禾彎了彎眼睛在場的所有人里面,你最喜歡誰
郁
桑取容張嘴,卻沒能第一時間發出聲音,胸口和喉間仿佛被什么過分沖擊的情緒堵住。“哦”郁星禾補充,“我是指朋友的那種喜歡啊。”
郁星禾想,我真是一個好哥哥,讓小桑同學做真心話懲罰的時候,都不會忘記保護他的名聲。要是放在真正的小說里,自己高低是一個護花使者重要男配。
郁星禾忽然就有一種刷績效的感覺,希望主角攻virgiio能懂得感恩,在和他家小桑同學在一起之后,時常念著點兒他的好。
雖然不是主角受,但郁星禾也想嘗嘗被大佬罩著的感覺。
他對自己的做法滿意極了,笑得見眉不見眼。
郁星禾疑惑“是不是我聲音小了”
桑取容看著他,抿了抿唇。“我聽到了,星禾哥。”他說。
郁星禾特意加了一個朋友在前面,這個問題一下就變得不那么順心。
其實我現在隨便說一個人也可以的吧,桑取容想。他甚至可以不更正答案,直接說郁星禾。
但他不想。
就像是他明知道這道題的正確答案,卻一定要編一個假的上去。他做不到,再把郁星禾冠上朋友的字。
桑取容垂眸。
“我罰酒吧。”他輕聲說。